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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永迅速派北平維持會會長和少尉參謀高倉打著白旗出城,在中國軍隊陣地前將岡村寧次的回信交給中國方面。
信和人被逐級上交,很快交到已經到通州的莊繼華的手中,莊繼華看後哈哈一笑非常乾脆的對高倉和維持會長說:「好,就按岡村將軍的簡易,我在四惠橋等他,就在明天吧。」
「文革!」宮繡畫大驚,連忙勸阻,要知道,日軍慘敗下,即便能說通岡村寧次投降,可要是那個狂熱的日軍下級軍官不甘心,一槍便能要了莊繼華的命。
「沒什麼,」莊繼華知道宮繡畫的擔心,滿不在乎地說道:「當年在熱河停戰談判時,我曾經見過岡村將軍,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我相信他還不至於丟掉武士的尊嚴,來暗算我吧。」
「莊將軍,還是謹慎點吧。」韋伯也不贊成,在他看來,這種主帥在戰前見面,有歐洲的騎士風度,但日本人的名聲太差,與日本人搞這種騎士風度,而且地點還如此危險,極為不妥。
「司令!我堅決反對!」徐祖貽更加反對,這簡直就是宋襄公嘛,就算要岡村寧次團投降,也用不著堂堂司令官去冒這種危險吧。
「燕謀兄,岡村下戰書了,我能怎麼不應戰。」莊繼華嘴角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容,可這個笑容在高倉眼中顯得非常可怕,作為日本軍官,他深知日本軍隊的一些痼疾,這要是有一個日本士兵控制不住情緒,開上那麼一槍,整個華北的兩大主將就全完了。
可即便這樣,支那戰神依舊敢接受岡村寧次的邀請,這實在太可怕了,這是種什麼樣的自信?要有多大的信心,才能,才敢接受這樣的邀請。
「文革,我也不贊成。」俞濟時這時也站出來勸阻,從遠征軍到華北戰區,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想起了行前蔣介石對他說的話,要他切實注意華北戰區的情況,特別是各軍將領。
這話讓他有些莫名其妙,可隨後陳果夫來訪,從陳果夫的話里,俞濟時猜到了蔣介石的意圖,這讓他非常震驚,也非常為難,但很顯然這是蔣介石的意思,他只能接受,可具體該怎麼作,他還不清楚,也不願這樣做。
「岡村寧次賭的就是我不敢去,」莊繼華看著高倉,似乎絲毫不在意他聽到他們內部的分歧:「我偏偏就不讓他如意。」
說著,莊繼華刷刷在回信上籤下同意兩字,然後封進信封里,交給高倉,從始至終,高倉都保持著肅立姿態,此刻他雙手接過莊繼華遞來的信。
「你叫什麼?」待高倉收下信後,莊繼華似乎才記起這個信使。
「高倉次郎。」
「你是那裡人?家裡還有什麼人?」
「我是本州福島人,家裡還有母親和妹妹,另外還有個弟弟,也已經應徵入伍。」高倉的語氣很恭敬。
「哦,他在那?」
高倉的目光很複雜,停頓下才說:「他已經為陛下盡忠了,在山東會戰中陣亡。」
「嗯,可惜了,」莊繼華嘆口氣,溫和的看著他:「這場戰爭,我們有幾千萬同胞死亡,你們也死了上百萬人,可為什麼要打這場戰爭呢?貴我兩國一衣帶水,原本可和平共處,共同發展,可你們卻一定要吞併中國。」
莊繼華說著搖搖頭,高倉是從日本軍官學校畢業,不過,由於戰爭的傷亡太大,軍官學校的學員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嚴格訓練,而是半年速成,高倉便是這個速成系統的優秀產品,所以他才被分到華北派遣軍司令部,而是不是到基層部隊,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
「我們是來幫助中國……」高倉爭辯道。
「這種騙人的鬼話你也信?」莊繼華搖頭嘆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高倉:「用你的腦子想想吧,如果我們將你們在中國的所作所為在日本實行?你會認為我們是在幫助你?回去吧,用自己的思想好好想想,不要別人說什麼便信什麼。」
高倉滿臉通紅,可離去前還是恭恭敬敬的向莊繼華敬禮,才和維持會長一起被送回北平。
高倉剛走,指揮部內立刻吵開了,俞濟時、徐祖貽、宮繡畫全部反對,梅悠蘭的態度異常堅決,堅決反對他與岡村寧次見面。
「大哥!我要告訴姑姑!還要告訴爺爺!」梅悠蘭急得眼中含淚,使勁抓住莊繼華的胳膊大聲阻止。
「文革!」徐祖貽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有些生氣了:「你是全軍統帥!你要出了事,華北百萬大軍怎麼辦?」
莊繼華嘴角露出笑意:「燕謀兄,良楨,小妹,韋伯先生,日本軍隊還沒有成建制投降的記錄,如果岡村寧次能成建制投降,這將開創日本軍隊的先例,對將來作戰將產生無法估量的影響,更何況,這還可以保存北平古城。」
說到這裡,他看看俞濟時和徐祖貽:「遠征軍少了我,照樣打勝仗,華北戰區少了我,良楨、燕謀照樣可以指揮這百萬虎賁。」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六節 平津上空中的謎雲(三)
俞濟時心中一驚,臉上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徐祖貽卻沒有察覺,他抗聲道:「司令,你身為國家上將,卻親身涉險,十分不智,也是對國家的不負責!」
莊繼華卻搖搖頭:「沒有那麼嚴重,燕謀兄,只要安排妥當,完全可以實現的。」
馮詭這時笑呵呵的插話道:「我也贊成他去,不過,不能就這樣去,警衛團接替四惠橋陣地,另外在會面地點建個遮風擋雨的布幕,岡村寧次不是說每個人可以帶八個衛士嗎,司令就從衛隊挑八個衛士,由伍子牛指揮,伍子牛負責貼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