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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陳誠擔任江南戰區司令後,仿照莊繼華整軍,同樣赤裸裸的收編雜牌軍,遣散雜牌將領,黃琪翔是第三黨中人,當然不能再出任集團軍副司令,於是陳誠給他安排了個高級參議的虛職,黃琪翔順水推行,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後,辭職不就,跑到陳銘樞這裡教書,這一切看上去天經地義,但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陳銘樞將第三黨的主要軍事將領聚集到了軍校中,組成了第三黨的軍事指揮中心。
聽完黃琪翔的解釋後,李之龍一樂,兩棟小樓有二十多個軍官工作,另一座小樓的地下室內有七台大功率電台,負責與各地第三黨武裝聯絡。
「蔣將軍呢?我聽說他也在這裡。」李之龍問的是蔣光鼐,他名義上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他在上課,課後還要帶學生參加野營訓練,恐怕你見不到他了。」陳銘樞解釋道。
談話自然離不開前線的情況,陳銘樞問起平津前線的情況,可惜李之龍離開時戰鬥還沒打響,到現在還沒回過司令部,對前線的情況也不了解。
「兩百萬對五十萬,我們還有火力和空中優勢,除非文革犯錯,否則岡村寧次沒有機會。」李之龍淡淡的說,語氣十分平靜:「以我對文革的了解,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還沒冒過險。」
嚴重點點頭,表示贊成李之龍的看法:「文革看上去詼諧幽默,行事大膽,實際上非常謹慎,他的大膽實際上是建立在對敵我情況有充分了解的情況下的。」
「恐怕他這輩子最危險的舉動便是牛行大戰。」李之龍在心裡又補充了句,還有與你們的合作。
嚴重搖搖頭:「恐怕不是,我看他最冒險的是西南開發,這個工程比牛行大戰更冒險。」
李之龍從頭到尾參與了西南開發,一度主持西南開發,他根本沒想到其中有什麼冒險的,可嚴重這一說,他才想起,西南開發的中的風險,從最初入川,奪取重慶,社會改革,莊繼華幾乎每一步都在冒險。
陳銘樞呵呵一笑站起來:「看來在田是身在廬山不知廬山真面目,不過,我也看好文革,他這人狡詐詭變,南京商丘,那麼難的情況下,也能變出招來;平津會戰,他手上的牌比岡村可多多了,以他性格,絕不會給岡村一點機會。」
嚴重和李之龍幾乎同時點頭表示贊成,黃琪翔也點點頭,他沒有與莊繼華共事過,不過他是第一個明確提出與莊繼華合作的,也正是因為他的建議,嚴重才入川到莊繼華身邊工作。
「老師,陳將軍,你們這裡的情況呢?」
陳銘樞衝著嚴重和黃琪翔大有深意的一笑,然後站起來,從旁邊的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李之龍:「我就估計文革會要了解我們的情況了,這是我們的計劃。」
李之龍打開文件,這是一份第三黨在冀東敵後的部隊分布和近期作戰計劃,邊看邊記,過了會,又拿出紙筆記錄下幾個數字,然後將文件合上,閉上眼想了會。
根據陳銘樞提供的文件,第三黨在冀東和熱河各有一塊根據地,兵力分別為五千人和七千人,兩塊根據地並沒有連成一遍,其中熱東根據地部分伸進遼西北,另外冀東根據地橫跨長城內外。
為了配合平津會戰,陳銘樞命令熱東根據地部隊主力南下,會同冀熱根據地在冀東展開進攻,牽制日軍,同時擴大根據地。
「陳將軍,」李之龍想了想說:「關東軍即將入關,總兵力高達三十萬左右,到時,日軍雲集冀東,部隊將難以生存。」
陳銘樞點點頭,這個情況他已經了解,蔡廷鍇已經將傳過來了,不過他認為,平津會戰是重中之重,即便有所犧牲,只要能獲得平津會戰的勝利,這些犧牲就值得。因為一旦平津會戰勝利,日本人便再也沒有機會。
「我的意思是,在冀東可能牽制不了日軍,我認為可以挺進到東北,這才能真正牽制關東軍。」李之龍說。
陳銘樞黃琪翔和嚴重沒有立刻答話,陳銘樞輕輕的說:「東北?到東北?」
「對,」李之龍點點頭:「為了增援華北,關東軍幾乎傾巢而出,不但抽空了東北內的兵力,也抽空了遠東戰場,整個東北幾乎沒有兵力了,現在正是進軍東北的大好時機;其實,你們可能也知道,延安已經採取行動了。」
延安的行動,陳銘樞也清楚,下面也向他報告過,他也猜到延安的目的,不過他沒在意。按照莊繼華的計劃,東北將是第三黨和莊繼華的天下,延安也有部分地區。延安之所以現在就採取行動,恐怕還是擔心戰后庄繼華不認帳。
陳銘樞有些擔心的是,經過幾年的敵後戰鬥,根據地的重要性從各種方面顯示出來,一旦出關,就意味著脫離根據地,進入一個陌生的地區,部隊很可能受到嚴重損失。
要開闢新區,要牽制日軍;部隊擔負的任務過重,能不能完成任務,這讓陳銘樞和黃琪翔左右為難。
「我看行。」黃琪翔看上去比陳銘樞更靈活反應更快,首先理解了這個部署的要點:「日本人在東北兵力空虛,我們進入東北後,儘量分兵,在南滿北滿活動,特別是中蘇邊境和中朝邊境活動。」
陳銘樞也明白過來,但他不認為是在南滿,而應該是北滿。莊繼華這是對延安的動作作出的反應,延安派兵進入東北,自然是要在戰後分一杯羹,但莊繼華也擔心,延安在戰後拒絕遵守承諾,不放棄占領的遼寧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