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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部下設三個廳,第—廳,賀衷寒為廳長,負責法規方案編審、政工人員任免銓敘事項,關於幹部選拔、通信聯絡及人事登記事項,關於全部政工人員考績考核、獎懲撫恤事項,關於人事行政研究事項;
第二廳,康澤為廳長,負責訓練和政工方面設計事項,關於訓練方面指導與考核事項,關於訓練方面編審事項,關於訓練方面的研究事項等;
第三廳,賀衷寒兼任廳長,負責關於各種宣傳之設計指導事項,關於對國內國外及敵偽各種宣傳品之編審事項,關於慰勞徵募、印刷發行、設計考核及文化服務事項,關於敵情及國際問題研究事項,關於戲劇、電影、音樂、歌詠、繪畫等研究事項,其中第二科美術工廠,掌關於國際宣傳畫報編輯、木刻製作及有關抗戰建國之照片攝影搜集事項。
賀衷寒規規矩矩地答道:「這段時間主要是宣傳抗日,特別是南京大捷,另外在武漢開設政工培訓學校。」
賀衷寒心中有些苦澀,西安事變之後,蔣介石雖然沒治他,但很明顯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雖然還讓他擔任廳長,可要是沒西安那事,政治部主任他有九成希望。
「藍衣社最近怎麼樣了?」蔣介石依然很平靜。
賀衷寒知道蔣介石又開始玩那套了,今天的絕不是藍衣社的事:「校長吩咐後,藍衣社已經停止活動,我……,不太清楚那邊的事。」
「當年是你主持藍衣社的,今天也由你來結束吧,你與他們商量下,解散了吧。」
「是。」雖然早就意料到了,賀衷寒心中還是禁不住湧上一層悲涼,轟轟烈烈的藍衣社運動就這樣悄沒聲的熄滅了,百萬藍衣社會員,如秋風般消逝,只留下一筆沉重的嘆息。
「宣傳要正確引導,什麼川軍萬歲,川軍不是在中央領導下嗎,不是國民政府抗戰序列中的嗎?川軍這次打得好,可指揮卻是我黃埔同學,同樣是川軍,同樣的裝備,鄧晉康在山西為什麼打不好,這就很說明問題。」蔣介石的聲音變得有些嚴厲了。
賀衷寒細細一想,背上驚出一身冷汗,渝州晚報的發行量越來越大,已經發到武漢來了,梅悠蘭在報上大肆讚揚川軍,結果幾次群眾集會中都有人在高呼川軍萬歲,敢情蔣介石生氣的原因在這裡呀。
「學生明白了,南京大捷,主要功勞是我們中央軍的四十九集團軍就是我們中央軍。」賀衷寒敏捷地答道:「不過群眾遊行都是周副部長親自策劃組織的,另外三廳里傾向共產黨的成員狠多,上有周副部長,下有陽翰笙田漢這些親共文人,學生勢單力孤……」
蔣介石想了想,感到賀衷寒說的是實情,可現在是國共合作抗日,這三廳本來就是拿來容納共產黨和親共人士的,由著他們去鬧吧。
「你是廳長,你的話他們還是要聽的,周恩來你也要力爭嘛,不合適的口號不能亂喊。」蔣介石的口氣和緩了許多。
賀衷寒鬆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沒曾想蔣介石瞟了他一眼又說:「君山,你掌管兩個廳,事情很多,但不要懈怠,學學文革,西南開發,重慶市長,什麼都是事必親躬,現在你看看,有機會,你向他請教一下吧。」
賀衷寒滿嘴答應,可心裡卻特不舒服,從黃埔開始他就暗中憋口氣,他承認趕不上莊繼華帶兵,但其他方面不輸給他,可現在,他徹底輸了。
賀衷寒走後,唐縱進來報告說楊永泰請見,蔣介石稍微楞了下,然後連聲說請。
楊永泰是剛從南京出來的,比起谷正倫來,他走得正大光明,走得光彩照人。南京激戰之時,他遣走大部分政府機關工作人員,但他自己卻說什麼也不走,南京外圍被突破時,莊繼華讓他走,他說什麼地方官有守土抗戰之責,他是南京市長,只要南京還在中國人手中,他就是南京市長,堅決拒絕離開。
相反谷正倫卻在吳福線危急之時就「病」了,要求回後方養病,可莊繼華卻拒絕了,谷正倫把關係通到蔣介石宋美齡那裡,宋美齡向蔣介石求情,說與其讓谷正倫在南京給莊繼華添亂,不如讓他走,讓他回去養病,藉機免去他的憲兵司令職務,蔣介石這才點頭,向莊繼華通融,免去谷正倫憲兵司令,調武漢另行任用。莊繼華也不客氣,藉機提出任命肖山令為憲兵司令,蔣介石也同意了,於是谷正倫灰溜溜的回到後方養病去了。
「暢卿,辛苦你了。」楊永泰一進來,蔣介石就表現得十分熱情,他原來一直認為楊永泰親日,文弱書生,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有此膽色,據危城而毫無懼色。
楊永泰淡淡一笑:「那裡,這是楊某應盡義務。」
「各級官吏若都能像先生這樣,抗戰何愁不勝。」
「委員長言重了,恪盡職守罷了。」
「南京現在怎麼樣?」蔣介石邊問邊請楊永泰坐下,然後親自招呼侍衛給楊永泰上茶。這讓楊永泰有點受寵若驚。
他清清嗓子穩定下情緒笑了:「南京已經是座空城了,幾乎所有市民都跑了,剩下的不是軍人就是支前隊救護隊,要麼就是西方記者。」
「前線的情況呢?」
「正在進攻武進,」楊永泰嘆口氣,剛開始反攻時,他很興奮,希望一直能打到上海,至少要恢復錫澄線,莊繼華卻告訴他反攻只能適可而止,兵力幾乎耗盡了,打到上海根本不要想:「我走之前去見過文革,他說最好的結果是奪回武進,再遠恐怕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