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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繼華立刻配合,他現在深深的厭惡這種亂開口的人,他走了也走了,沒什麼了不起的,至少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是,校長。不過請允許學生再說兩句。」
蔣介石點點頭,莊繼華轉身面對全體同學。
「國民黨和共產黨是國民革命的兩塊基石,缺了任何一塊國民革命就會失敗。同學們,在梅縣,青軍會的創始人蔣先雲李之龍與孫學會的創始人賀衷寒曾擴情曾經相約,提出求同存異,相忍為國;他們遵守了八個字,為了革命,為了國家,他們放棄了黨派之爭,共同戰鬥在國民革命這面大旗下,可是你們做到了嗎?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爭來吵去,對革命有幫助嗎?除了對黨派有幫助外,我看不出對目前我們正在進行的國民革命有任何幫助,只有破壞。今天你們在學校里吵,明天到部隊再吵,不要認為你們只是個人,革命是由很多個人組成的,你們要影響身邊的人,一個人爭吵發展成兩個人,然後是一群人,最後是兩黨,吵到最後,一拍兩散,於是國民革命就失敗了。滑鐵盧戰役,拿破崙戰敗,西方有人把他的失敗歸結為馬掌,因為馬夫忘記帶釘馬掌的釘子,沒有為馬匹釘上馬掌,馬匹在滑鐵盧泥濘的戰場上無法衝鋒,所以拿破崙失敗了;我們每個人都是革命的一分子,我們的合力才能驅動革命繼續向前,要形成這種合力,除了團結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我請求大家在開口之前,在行動之前,站在對方的立場考慮一下,如此我們才能團結,革命才有希望。」
莊繼華說完之後向眾人行了標準的軍禮,然後才步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全場沉靜之時,高語罕站在台上,他抬起頭向蔣介石說:「蔣校長,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並向您道歉。」
「好,高教官知錯能改,不愧為一個革命者。」莊繼華站起來大聲說道,現在他已經平靜下來,又不想高語罕就這樣離開學校了。
蔣介石站起來走上台,卻聽見惲代英悄聲對鄧演達說:「這個莊繼華很有才華呀,對革命的認識很深,完全可以到我們政治部擔任教官。」
鄧演達像開玩笑似的說:「嗯,我也這樣想,不過若他來了,他能把四期同學全部拉到我們國民黨中來。」
「那也沒什麼,只要幹革命就行。」惲代英不動聲色的說。
蔣介石上台後,威嚴的眼光先向下面掃射一遍,然後雙手背在後面。
「你們大慨都知道,一期學長中有黃埔雙雄之說,蔣先雲和莊繼華,蔣先雲今天沒來,莊繼華今天你們見到了,他今天本來是要走的,我把他留下了,為什麼呢?因為你們兩會鬧得實在不像話,我只好請他來給你們說說,為什麼要請他呢?因為青軍會是他和蔣先雲創建的,孫學會的工作也是在他的指導下展開的,與兩會都有淵源。今天你們也聽到他的肺腑之言,什麼是革命,革命不是讀了兩本書就能明白的,你們與他的差距就在於你們拘泥於黨派之見,他呢,可以為整個革命的大局拋開個人所有委屈,舉個例子吧,整編川軍時,部分川軍軍官不滿,想要暗殺他,當然他們沒有辦成,全部被捕,熊克武、喻培棣來求情,希望能放過大多數,槍斃為首者,可是他沒有,為了穩定川軍將士的心,他一個沒殺,整編結束後釋放了所有的人。為什麼他能作到這些,因為在他心中只要對革命有利,可以拋開個人恩怨,可以拋開黨派之見。
我們到這裡來是來作什麼的呢?學革命的,是為革命才到這個學校里來的。但是我們要怎樣才可以使革命成功,才能完成我們總理革命的責任呢?沒有旁的,第一期同學開學的時候,總理教訓我們有一句話,說是如要革命成功,就要犧牲,犧牲就是革命成功頂要緊的一個方法。犧牲不僅僅是不怕死,還包括很多其他方面的,蔣先雲和胡宗南同學就曾說,革命不成功就不結婚,這也是一種犧牲,當然我不贊成這種,婚還是要結,革命還是要革。
……
現在有些人不明白革命的意義,不曉得革命的基礎在什麼地方,或者相信三民主義,而排斥共產主義;或者相信共產主義,而懷疑三民主義,這些統是自相矛盾的。
……」
廣州城裡,伍朝樞公館中,李彥國放下手中的雪茄看著失望的伍朝樞放下電話後重重的嘆口氣,連忙問:「雲公,情況怎麼樣?」
伍朝樞搖搖頭說:「晚了,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別人搶先了。」
李彥國奇怪了,他們拿到傳單後,在車上就商量好了,伍朝樞拿著傳單去見了一個人,李彥國從來沒聽伍朝樞說起過這個人,按照他的猜測,那是伍朝樞安插在蔣介石身邊的,當晚伍朝樞回來後顯得很高興,告訴他這下蔣介石要動了,沒想到一夜之後,形勢就變了。
李彥國想不通,他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誰還能搶在他們的前面:「誰,是誰?」
「莊文革。」伍朝樞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
李彥國呆了半晌,才惋惜的說:「怎麼又是他,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伍朝樞沒有答話,良久,李彥國才以商量的口吻說:「這人老壞我們的事,雲公,我看乾脆除掉他算了。」
第一部 黃埔風雲 第四章 大革命風雲 第三十節 中山艦(六)
伍朝樞眼睛一亮頓時有了主意:「好,好主意,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