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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建造艦船需要大量的鋼鐵,原油,同時航空母艦也占用了大量的鋁,陸軍對此早有不滿,特別是飛機上,支那作戰中,支那空軍始終死死壓住日軍一頭,陸軍將原因歸結問你陸軍占有的飛機資源不足,要求將海軍的飛機劃撥到陸軍,這個要求被海軍堅決拒絕了,只答應派出部分飛機參戰,編制依然屬於海軍。
「我們不害怕打仗,但戰爭一旦展開,但對戰爭必須要有統一規劃和目的,陸軍在支那事變之初說三個月解決問題,現在已經打了兩年,你們在戰略上的輕率和錯誤導致目前帝國的困境。」米內光政嚴厲而無情的直戳板垣和東條的痛楚,盧溝橋事變時,板垣和東條雖然不是核心決策層,但卻是都是擴大派的代表,正是他們推波助瀾,甚至是擅自行動,最終將事變不可演變的推向了全面戰爭。
東條臉色漲得通紅,盧溝橋事變時,他是關東軍參謀長,在沒有東京明確命令的情況下,就親自率領關東軍蒙疆兵團入關作戰,當時的關東軍上下非常狂熱,認為機會終於來了,可以一舉壓服支那。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糾結了,諸卿應更多的考慮歐洲局勢對帝國帶來的影響。」裕仁輕柔的聲音象幽靈樣在房間內飄蕩,在御前會議上裕仁很少直接表達觀點,但他的態度卻總能恰當的表達出來,這次插話也就是巧妙的暗示對陸軍的不滿。
眾人齊齊向裕仁施禮,然後內閣總理平沼才開口:「陛下說得對,蘇德條約對帝國來說是次意外,如果就此轉向,國民的情緒會產生影響,這種重大政策的轉變需要有段時間過渡,必須慎重。」
外務大臣有田也接口道:「歐洲是否會爆發戰爭,戰爭的結果如何還不能確定,蘇德條約實際上解除了我們對德國的義務,我們盡可以坐山觀虎鬥,看情況變化決定我們的行動,不過我認為一切決定都要看支那事變何時能解決,以帝國的實力無法同時進行兩場戰爭。」
在場的都明白天皇支持的是誰,而且陸軍方面在支那事變上的一再失誤,已經讓他們的威信受到極大的質疑,板垣和東條只好默不作聲,聽憑平沼有田等人作出決定,而平沼和有田也不敢過渡責難陸軍,否則板垣決定辭職,而陸軍又故意不派人接替陸軍大臣,那麼內閣就只有總辭職,於是空談幾個小時後,御前會議決定靜待歐洲局勢發展,實際也沒有做出任何決定。
離開會議室,眾人才發現皇宮內燈火通明,天色已經全黑了,板垣和東條臉色陰沉,毫不顧禮儀的超越首相平沼,快步前行,板垣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平沼說:「如果首相堅持拒絕三國軸心,我感到再擔任這個陸軍大臣就不合時宜了。」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平沼氣得臉色通紅,海相米內光政不由大怒:「這是什麼話!意見不合就要退出內閣,陸軍是不是想採取這種手段來讓內閣倒台?」
東條也轉過身,面對米內光政毫不含糊地答道:「我們認為意見相同才能繼續合作,如果意見始終不和,繼續留在內閣毫無意義。」
有田八郎微微搖頭:「板垣君,東條君,我希望你們慎重,帝國正處在一個關鍵時期,歐洲局勢發展晦暗不明,現在就作出決定是對國家的不負責。」
「支那事變你們已經錯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錯一次嗎?」米內光政堅決不接受他們的威脅,他也毫不含糊的發出自己的威脅:「如果那樣,我也可以辭職!」
「你們都是國家重臣,說什麼兒戲之言,」宮內省內務大臣木戶有些不高興的責備道:「國家正面臨生死抉擇之際,你們卻像小孩子一樣互相威脅,成什麼話,為陛下分憂,為帝國盡職,辭職是不負責任的,這種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木戶的身份很奇特,內務大臣實際是天皇的幕僚長,說有權,實際權力不大,僅僅負責皇室與內閣的聯繫,可誰要認為這樣就可以輕看他,那就錯了。木戶實際還是重臣集團的召集人,這個重臣集團是由歷屆內閣總理,軍隊元老組成,他們具有向天皇推薦首相,各部大臣的權力,他們在軍界政界經濟界有廣泛的影響力,在很多問題上是決定性的。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七節 風波惡(二)
木戶的調和只是讓板垣和東條態度稍微緩和,但兩人登上轎車後,勉強保留下的平靜立刻蕩然無存,兩人的臉色黝黑,平沼內閣剛成立,陸軍就要求促成德意日上軍事同盟,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三國軸心幾乎就要坍塌,這讓陸軍上下憤慨難平,兩人完全可以明白回到陸軍省將面對的那些熱血的青年軍官的質詢。
「還有必要保留這樣一個糟糕的,無所作為的內閣嗎?」東條冷哼道,他的性格耿直到有些怪癖的地步,在陸軍中有很多人看不慣他,其中他最大的政敵就是石原莞爾,其他象西尾壽造畑俊六等人雖然政見相同,卻也很瞧不起他的為人,但這種直率卻讓他在青年軍官中擁有相當高的支持。
「陛下可能不希望現在就更換總理大臣,」板垣半晌才有些沮喪地答道:「既然陛下不願,我就不能隨便辭職,再等幾個月吧,如果內閣還不能作出決定,再辭職也不晚。」
板垣心裡實際非常清楚,別看陸軍上下叫囂得凶,實際陸軍中相當多的人已經開始認識到在支那事變上陸軍整體犯錯,低估了支那的抵抗力量,以至戰爭遷延不絕,漸漸有長期戰爭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