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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澤明白了,河久想從羅文定口中問出軍統或中統的聯繫,甚至是電台,他知道有兩部電台在交替發報,現在被破壞一部,剩下那部電台還是安全的,河久肯定想把那部也挖出來。
羅文定看了眼河久,目光堅定而輕蔑,慢慢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艱難的笑容:「他們都不知道,你想要的,全在我腦子裡,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沒機會了,三天過去了,他們已經撤退了。」
「沒關係,只要你在就行。」河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好好想想,我們待會再聊。」
說完後,河久離開了刑訊室,大澤轉身準備也準備離開,可臨轉身之際,卻看到羅文定的一絲目光,他走到門口,忽然迅速轉身,一拳將身後的那個看守打倒。室內的兩個粗壯打手,一個背對著門口正在收拾桌子,另一個彎腰正在收拾地上的東西,他們剛聽到動靜,彎腰的還沒來得及站直,大澤就衝到面前,兇狠的一腳踢在他頭上,他當時就倒在地上,收拾桌子的打手迅速後退,拉開距離。
大澤卻根本沒理會他,從火盆里抓起一根鐵棒,衝到羅文定面前,用盡全身力氣揮動鐵棒直奔羅文定的腦袋。
說得那麼多,其實從大澤出手到羅文定死亡,所有一切還不到一分鐘。大澤手拿沾滿腦漿的鐵棒,沖奔回來的河久笑了,慘笑。
「現在你們什麼也得不到了。」
河久憤怒之極,抬手就是一槍,鐵棒墜地,大澤捂著手臂,依舊冷笑不止。雖然制止了大澤自殺,可河久卻知道,大澤說得不錯,他很可能什麼也得不到了,羅文定是這個組織與外界聯繫的唯一人選,想通過他挖出軍統或中統在上海的組織,隨著他的死,也全路落空。
兩個士兵衝過來兇狠的把大澤打倒在地,幾個人圍著他亂踢,大澤開始還放聲大笑,後來便漸漸的沒了聲音,河久胸口起伏不定,好一會才喝止他們,可大澤已經沒有了聲音,河久蹲下,伸手在大澤鼻孔上試探下,感到還有呼吸,連忙讓人送醫院。
刑訊室發生的事很快傳到柴山的耳中,柴山把河久叫去狠狠的打了十幾個耳光,然後眼裡警告他,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河久隨即對三個夥計進行審訊,果然不出他的預料,這三個夥計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是提供掩護,唯一知道點情況的是那個領班,那個領班也堅不開口,最後被打死在刑訊室也沒吐一個字。
大澤傷好後,倒是很配合,問什麼就答什麼,他的任務就是獲得情報,然後把情報交給羅文定,至於後面如何處理,他不知道。當然也交代了他是何時開始為中國服務的,當然作為交換,河久保證不動他在朝鮮的家族。
「雖然不能繼續擴大戰果,但畢竟挖出了支那的一個重要間諜,」柴山也無可奈何:「以後我們這裡倒是安全了。」
大澤斷線,在重慶引起巨大震動,重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蔣介石暴怒之餘,下令由王小山組建一個調查組,查出原因,所有要承擔責任的人都會受到嚴懲。
戴笠心裡惴惴不安,王天木叛變後,軍統就加強了紀律,大澤的情況上海區無人知道,軍統總部也只有兩三個人知道;徐恩增同樣非常不安,中統的情況與軍統相似,但中統上海站站長知道羅文定,總部有三個人知道。
為了撇清自己,戴笠和徐恩增同時下令調查,軍統中統上海站同時行動,戴笠啟動了隱藏在汪精衛政府內的內線,通過七十六號查清了大澤間諜網被破獲的原因。
「小山兄,只能說是上帝的意思,那個文彪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這是他的口供。」戴笠把上海站派專人送回來的文彪口供交給王小山,惋惜之情溢於言表,正是由於大澤及時的情報,軍統上海站才能數次轉危為安,否則人員損失更大,失去這個保護傘,上海站的工作未來一段時間將會變得艱難。
王小山現在已經平靜下來,剛接到大澤斷線的消息時,他幾乎出離憤怒,但現在他已經平靜下來,特工這行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這個人處理了嗎?」王小山很快看完文彪的口供,心中有八分相信,放在上海的兩部電台有一部還是安全的,報務員密碼員已經安全撤回來了,從他們的報告中,咖啡店是突然被破壞,到時間羅文定沒有送去情報,於是他們分別去咖啡店外探查,發現咖啡店已經被查封,他們便按照預定計劃和路線撤退了。
「已經處理了。」戴笠說:「上海那麼複雜,不能留太久。」
王小山沒說什麼,他收起口供站起來告辭:「我會向委員長報告,這份口供我帶走。」
「好,小山兄,北平那邊……」戴笠有些猶豫,王小山搖搖頭:「雨濃兄,狼眼更重要,沒有委員長的命令,我不敢交呀。」
戴笠連連點頭:「那是自然,不過當初我和文革學長說好,狼眼是歸我們軍統的,要是委員長鬆口,可不能落到別人手中,小山兄,到時候我就指望你幫忙了。」
「那是自然,我怎麼可能偏向陳立夫。」提起陳立夫,王小山一臉不屑。戴笠當然清楚,莊繼華明升暗降,其中有很大功勞就是陳立夫的,這引起莊系的一致憤怒,陳立夫一派成為莊系的公敵,王小明做出這樣的姿態是非常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