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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劉建群開口,賀衷寒就接過鄧文儀的話頭:「國家遭此大難,領袖蒙難,我們這些深受領袖信任的人不應該坐視,更不應該坐等,而是應該積極行動,營救領袖、平定叛亂、穩定國家。」
賀衷寒的話一出口,就為這個會議定下基調,為藍衣社定下任務:
營救領袖;
平定叛亂;
穩定後方;
「對,藍衣社是國家柱石,應該首先行動起來,展示力量,告訴張學良楊虎城,別以為抓住領袖,就能威脅國民政府,就能讓國家癱瘓,這做不到!」藍衣社干將干國勛首先跳起來叫道。
「打!只有打,才能讓張楊明白,只有懸崖勒馬,送回校長,向國民請罪,才能得到寬大!」桂永清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冷靜地說道:「我率教導大隊出發,讓王敬九的八十八師和宋希濂的三十六師跟上,命令胡宗南在西線,顧祝同在東線,兩路夾攻,張楊不過十萬人,與兩廣比起來差遠了。」
教導總隊是目前中國恐怕是除西南開發隊護衛隊外裝備最好的部隊,全德械裝備,還配有輕型坦克和裝甲車,總兵力達到四萬三千人,訓練都是在德國教官指導下進行,所以桂永清敢說這樣的硬話。反觀東北軍,雖然二十萬軍隊,但分布在河南陝西甘肅的廣闊地域內,在西安的的確不多,與楊虎城的西北軍相加的總和也不過十萬左右。
「對,率真兄說得沒錯,張楊不足為懼,但僅憑教導總隊的兵力恐怕不夠,」潘佑強插話道:「張楊肯定與共產黨有勾結,除了西安周邊的顧祝同、關麟征、胡宗南;再調徐州附近的鄭洞國第二師全體開赴陝西,進剿張楊,營救領袖。」
桂永清、潘佑強、干國勛的言論在與會者心上澆了一把火,主戰成了壓倒性呼聲,賀衷寒內心著實滿意,會議的第一個議題很快確定,賀衷寒以做結論的口吻下令,由桂永清率領教導總隊出征陝西,鄭洞國部隨後跟進,電令藍衣社在河南的負責人蕭灑和肖作霖密切注意河南駐軍動向,說服顧祝同迅速出兵平定西安叛亂、營救領袖。
「除了營救領袖外,國家也不能因為領袖暫時蒙難而陷入混亂,同時也要防止各地的地方勢力群工期響應;有了穩固的後方,我們在才能在前線放心大膽的平定叛亂。」賀衷寒站起來大聲說道。
「君山說的對,」鄧文儀附和道:「可怎麼穩定後方呢?我有個想法工諸位一議。」說完他看看賀衷寒,賀衷寒微微點頭,於是他接著說:「我把全國劃分為六大地區,河南開封、華中武漢、中樞南京、河北北平、西南重慶、華東上海;這個六個地區是全國關鍵地區,必須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或者要深受我們影響。」
「西南重慶?」坐在角落的戴笠一驚,他沒想到鄧文儀居然把重慶划進來了,莊繼華會答應嗎?他看了看周邊的人,人人情緒激動,似乎沒注意到這一點。
「南京為中樞,至關重要,不過我們在這裡有軍校數萬同學,八十七師、吉簡章的憲兵團,蕪湖地區還有宋希濂的三十六師,這些足夠,南京不是控制在其他人手中,而是控制在我們手中。」賀衷寒的話讓參加會議的藍衣社黨魁們激動萬分,占據中樞號令天下的前景就在眼前。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了,中國的經濟中心上海自然不在話下,上海涵蓋江蘇和江西,藍衣社和別動隊實力強大,控制住他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相對而言北平、重慶、武漢卻讓他們有些為難,自從曾擴情被日本人趕出北平後,藍衣社在北平的實力就剩下戴笠的特務處,而特務處根本不可能控制住北平,賀衷寒決定派出特使安撫宋哲元和萬福林。
武漢的情況複雜在於,武漢綏靖公署管轄兩湖,而湖北省主席黃紹竑是昔日桂系三巨頭之一,湖南省主席何健依然保持半獨立狀態;綏靖公署主任何成睿也非黃埔出身。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無論黃紹竑還是何成睿手下都沒有部隊,他們的軍隊都在藍衣社控制之下。更可況,藍衣社大將俞濟時、丁炳權還在武漢,賀衷寒最後決定派干國勛以特使身份赴武漢向俞濟時丁炳權傳達本次會議精神;另外賀衷寒還提出一個應變辦法,但發生意外之時,由俞濟時取代何成睿指揮兩湖地區的軍隊,丁炳權為參謀長,干國勛為秘書長;不過賀衷寒還是保留了一手,他把干國勛任命為朝天宮的代表,可以不受俞濟時丁炳權的指揮。
真正讓賀衷寒為難的是重慶,重慶雖然沒有綏靖公署,但重慶有莊繼華,每次賀衷寒面對莊繼華時都感到像要越過一座山那麼難,這次也不例外。
「重慶有滕傑、陳啟坤、唐縱;川北還有康澤,」鄧文儀看出賀衷寒的為難,便開導他說:「文革也是我們的同學,他不會對校長蒙難熟視無睹。」
鄧文儀的話里有兩層意思,藍衣社在重慶不是沒有實力,而是很有實力,其次他們占據中央,只要高舉大義的旗幟,莊繼華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過,像鄧文儀這樣樂觀的人卻不多,桂永清就疑惑的問:「文革對藍衣社一向比較排斥,他會同意我們的做法嗎?」
「肯定不會。」戴笠差點衝口而出,他對這個會議的結果越來越擔心,他敏銳的感到這裡面的東西越來越危險。
除了戴笠以外,還有一個人也在心裡搖頭,他就是戴笠的副手,特務處副處長,鄭介民。鄭介民比戴笠來得要晚,接近十點才到,所以他收到了唐縱的電報,可他到了明瓦廊後卻沒有立刻拿給戴笠看,也沒告訴戴笠,唐縱要求他們隨時提供南京的情況。從這個電報中鄭介民感覺到莊繼華在這個關鍵時刻要插手南京了,這讓鄭介民的思緒有點亂,他有點不清楚該作何取捨,畢竟莊繼華與他的關係是十年以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