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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漢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隨即明白:「不愧是搞特工的,這些情報都探查清楚了。」
「我來的時候,文革讓我注意收集西康和雲南的情報,他恐怕那時就擔心要出事,可惜……」李安定嘆口氣:「要不是兩廣鬧事,已經到大理的中央軍就不會出滇了,要是他們在,給龍雲兩個膽子他也不敢鬧事。」
李安定到會理後,煞費苦心的在西昌和昆明各部署了一個情報網,只是在雲南沒能打入最上層,龍雲最信任的都是他的彝人兄弟,可即便這樣也獲取了不少雲南的情報。
范漢傑看李安定的情緒低沉,知道他對開發隊的損失耿耿於懷,再加上對他心存歉疚便勸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盡力打好這一仗,文革那裡,到時候我去說。」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其實你已經盡力了,我們收縮的動作已經很快了,可陳光藻敗得更快,這個混蛋。開發隊分布範圍又這麼大,要想及時回到城裡,根本不可能。」
李安定搖頭說:「范大哥,多謝了,我還是有責任的,我不該讓他們去自家,我應該想到,這次的事情是自家鬧起來的,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自家,我疏忽了。」
李安定說到這裡非常難過,他想起這兩年的經歷,好容易從死牢中逃出來,被發配到這個偏遠的地方,可厄運最終還是找到他。
「你在這偏僻的地方幹了快兩年,攀枝花項目進展順利,你是有大功勞的。」
范漢傑的話還沒說完,李安定就打斷他的話:「原來我以為是發配,可到這裡才知道,文革是委我重任,一年投資數百萬,調配的人力近十萬,這是一個輝煌的工程,可現在……,范大哥,我真是無顏見他。」
范漢傑這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拍拍李安定的肩頭:「問個不是不講理的人,先打好這一仗,開發隊的精華可都在這裡,要是守不住會理,開發隊可就全軍覆滅了,那時我們就只能自己割自己的腦袋了。」
「不會,」李安定眼睛通紅:「那時我的腦袋肯定已經被那些黑骨頭割走了。」
城外已經出現滇軍,劉元塘在指揮部里召集手下的旅團長們商議如何守城,這些旅團長們心中惶恐,他們清楚,劉文輝的主力都已經調到這裡來了,家裡看家的只剩下一個旅,根本沒有兵力為他們解圍,於是他們要求立刻突圍。
第二部 經略西南 第七章 取雲南 第四節 戰鼓(七)
劉元塘當機立斷決定趁滇軍的包圍圈還不夠嚴密的時候立刻走,但何超反對。何超是最後幾個從金沙江對岸逃過來的人,手臂上還中了一槍,不過他的行為讓他在這兩個旅中的威望大增,他反對的理由很簡單,陳光藻走了,滇軍中戰鬥力最強的安恩溥模範旅在追他,安恩溥追到那裡他們並不知道,也就是說從會理到德昌這段路上到底有多少滇軍他們也不知道,因此與其冒險出城,不如就地堅守。
「堅守會理看上去是冒險,可是會理城內我們有六個團,另外,我們不是沒有外來救援,西南開發隊在城內還有一個支隊,我們合兵一處就有一萬多人,而且,我們也不是沒有救援,老總那裡雖然沒兵了,可西南開發隊有哇,莊隊長絕不會看著他的護衛隊和開發隊被滇軍圍殲,所以堅守會理看上去風險挺大,實際風險很小。」
何超的分析讓想立刻走的聲音小下去了,而從重慶回來的幾個副團長轉變態度,開始支持堅守待援,劉元塘的態度也變得游移不定,李安定和范漢傑一起趕到指揮部,李安定告訴劉元塘他們決定與劉元塘一起堅守會理。
「我們有一個旅六千多人的兵力,」范漢傑冷靜的說:「追來的滇軍也就四萬人左右,防守以一抵四,兵力上應該差距不大,更主要的是,莊隊長正在組織援兵,我們只要守上半個月,援兵就會到。」
范漢傑當然沒說實話,看得見的援兵只有西昌的一個團,其他援兵要從重慶調來,西康的道路建設是整個四川,除了川北通南巴外最差的,只有一條會理-德昌-西昌-雅安-成都的主幹道可以通行汽車,而且這條線還是前年決定開發攀枝花後,這兩年內修建的,莊繼華每次看到這條路就想罵劉文輝貪污了他的修路款,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了,要讓這些軍閥不貪污,恐怕只有太陽從西邊出來。
兩萬軍隊要從重慶到成都繞這麼大一圈子過來,怎麼也要大半個月,現在正是雨季,如果再遇上塌方什麼的,恐怕一個月也到不了。
但范漢傑的話卻讓劉元塘等人感到了希望,何超立刻表示應該留下來,同時他警告一旦出城受到攻擊,士兵逃命心切,很可能部隊會就此散去,後果不堪設想。
何超的話讓傾向留下來的人更多了,這是莊繼華的一道電令把事情徹底解決了,莊繼華的電報是給范漢傑和劉元塘的,在電報里他首先告訴劉元塘,大涼山地區的所有川軍歸他指揮,從現在起其他人包括劉文輝的命令都不算數;他任命范漢傑為會理守備司令,劉元塘為副司令,他們必須守住會理,會理失守惟他們二人是問。
這下不需要再議了,劉元塘立刻表示接受莊繼華的命令,服從范漢傑的指揮。范漢傑也不廢話了,他立刻任命何超為參謀長,護衛隊的參謀長韋應農(黃埔三期)擔任副參謀長,隨後就開始討論不防問題。
「會理是個小縣城,一萬多人全縮在城裡挨打不還手,這樣不行,城北的寶林山是全城制高點,必須予以控制,這由護衛隊兩個團執行,剩下一個支隊(相當於團)守衛北門,劉旅長,你和楊旅長控制其他三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