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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蔣先雲的說的?」陳延年驚訝的問。
「不是,是我的判斷。」周主任說。
「你能不能說得具體點。」陳延年想想後問。
「比如,他對蘇俄非常警惕,曾經說過中國共產黨應該儘快獨立,脫離第三國際;還有馬列主義應該與中國的具體實踐相結合,走蘇俄的道路是不能在中國取得成功的。還有,他認為我黨應該加強軍事工作,最好能獨立掌握軍隊,還有兩黨合作應該採取黨外合作而不是黨內合作。等等,這些主張與我黨現行的政策是矛盾的。」
「原這樣,他的思想不能轉變嗎?」陳延年明白了。
「放在其他人身上轉變是可能的,莊繼華嘛恐怕就很難。因為他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已經成型,轉變……,我不抱希望。」周主任十分惋惜的說。
陳延年思考片刻後點頭稱是。思想教育對世界觀沒成型的人是有效的,對成型的人效果極其微小,莊繼華理論上既然有一套,那麼空洞的鼓動對他是沒有什麼作用的,而且你提出的一般的計劃或者方法與他的理論不吻合的話,也不會得到他的贊同,作這樣人的思想工作幾乎對牛彈琴。
「中央決定我黨不參加這屆國民政府。」陳延年放開這個話題,開始談今天找周主任來的主要問題。
周主任聞言不由皺起眉頭,不解的問:「為什麼?」
「中央認為我們基礎太薄,現在不應該急於加入政府,而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在發動工農上。」陳延年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周主任,周主任接過來,快速翻看。文件列舉了五卅以來各地發生的種種事情,指出現在運動已經脫離了黨的控制,黨現在被民眾推著往前走,究其原因還是我黨力量太弱,因此現階段的工作還是應該發展組織,而不是急於參加政府……
「中央只看到一面,參加政府不是可以更好的發展組織嗎?」周主任對中央的決定有些不理解。
「我也是這樣想,老頭子有些糊塗了。」陳延年嘆息的說。因為力量小就不參加政府,這真是滑稽。
「彭分田對我說,現在老百姓正統觀念很強,不是政府的人開展工作非常困難;我們在廣東各地組建農會,說共產黨老百姓根本不懂,說是大本營、國民黨,人家立刻就能明白。這說明什麼,名不正言不順,老百姓認這個。」陳延年想想就感到生氣,中央遠在上海,可中共革命的重心已經南移到廣州,這種脫離中心的做法已經引起很多問題,他向上面報告時提到過這個問題,可中央就是不肯遷到廣州來,真不是他們是怎麼想的。
「延年同志,中央的決定我們必須執行。」周主任提醒他說。
「我知道,我只是生氣,不理解,我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退讓。」陳延年氣惱的說,周主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會,他才又說:「恩來,今天找你來,是因為我有個想法,我想你們在政府中的人要發揮更大作用。」
「那當然好,不過怎麼作呢?」周主任問。
「你現在是黨軍第一師政委,你要充分利用這個身份,多組織黨軍官兵參加政治活動,在軍中的我黨同志要放手支持工農運動,同時還要儘量擴大我黨在軍隊中的影響。」陳延年說。
「好,這沒問題。」周主任不假思索的滿口答應。隨即他想到當初莊繼華所說木棍,便趁機提議到:「延年同志,我想我黨也應該掌握一支軍隊。」
「你說說你的想法。」陳延年猶豫了下問道,當初孫中山不願意中共掌握武裝,中央同意不掌握武裝,陳延年剛開始也贊同中央的建議,不過周恩來一直在鼓動組建一支完全由我黨控制的武裝部隊,並且正式向中央打了報告,而中央卻一直沒有回話。新調來的黃明誠同志也贊同成立一支這樣的部隊,在他們的影響下陳延年的態度有些鬆動了。
見陳延年的態度鬆動,周主任有些興奮的說:「現在黃埔學生中我黨黨員不少,這樣部隊就有了基層軍官,聽說葉挺同志將要回國,他曾經擔任過孫中山的警衛營營長,由他出任指揮官,想來國民黨那邊也不會反對,如此我黨就有了一支完全由我黨控制的軍隊。」
「如果能行,我們就試試吧。」陳延年想想感到周主任說得不錯,這事很可能能成。
「說了這麼多國民政府,這國民政府什麼時候能成立?」周主任問見陳延年同意了,神情有些興奮,感到不參加政府也沒什麼。
「應該快了,上次去見鮑顧問,他透露說人事問題已經解決了,只要人事問題解決了,其他都好辦。」陳延年說。
「主席是汪精衛吧。」周主任問。
「估計如此。廖先生不肯當就只有他了。」陳延年惋惜的說,有資格當主席的只有汪精衛、胡漢民、廖仲愷三人。不過廖仲愷和胡漢民反對者比較多,反對了廖仲愷的是伍朝樞、孫科那幫人;反對胡漢民的是鮑羅廷、譚平山等人。因此為了避免最壞結果,雙方都可能推舉汪精衛,在伍朝樞、孫科看來汪精衛長期跟隨孫中山,是國民黨的元老,不可能跟共產黨走,在鮑羅廷等人看來,汪精衛是國民黨左派,雖然他對共產黨不如廖仲愷那樣支持,卻是個完全可以接受的人選。因此汪精衛當選幾乎是板上釘釘。
「你們司令可能要高升。」陳延年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