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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去吧。一切小心為上。」時寧微笑著揮揮手。瞬間,景黎就消失在屋內。
待景黎走後,時寧嘴角的笑容也不在了,神情瞬時變得嚴肅,眼神警惕地盯著那片黑色的龍鱗若有所思。
門口雖然沒有小廝看著,但是時寧卻依然走不出這道門,只能百無聊賴得躺在床上,回想著到底是誰有可能是百里楹的內應。
雖然百里楹手上有金葉的傳音符,但其實時寧並不相信百里楹的話。她覺得真正的內應應該另有其人。
時寧不知道在房間內待了多久,遲遲不見百里楹回來。不會被凌徹打死了吧,時寧腦子裡想著可能性,只覺得在房間內久了。整個人都昏頭昏腦了。只想打開窗好好透透氣。
開窗遠眺,寒冬臘月,不知什麼時候下了一場大雪。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融為一地,分不清方向和位置。
時寧想要將手伸到窗外,果不其然無法探出手。像是一個無形的玻璃罩將時寧困在了裡面。時寧無聲地嘆了口氣,想要將窗戶關上。只是這匆匆一瞥,時寧發現牆根下有一處凸起的地方。
時寧停下關窗的手,打算好好看下這凸起到底是什麼。沒想到一塊小包雪居然動了起來。時寧趴在窗戶邊,眼睛眨都不眨,想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塊凸起的小雪包居然在一點一點緩慢的移動。時不時有雪塊因為移動而掉落在旁邊,露出一塊深綠色的龜殼。
「玄武!」時寧喊道玄武的名字。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結界隔絕了聲音,還是玄武根本沒聽到時寧喊自己,自顧自地往前走了許久。雖然走了許久,也只走了不到半步。
時寧不停地喊著玄武的名字,終於在玄武走了一步的時候,停下了龜爪。
時寧一看有希望,繼續喊著玄武的名字。
玄武緩慢地轉過身體,又以龜速朝時寧方向爬去。
時寧在窗邊等得瞌睡都要來了,玄武才艱難地爬到了牆角。
看著玄武痴痴傻傻的樣子,時寧篤定這肯定是沒有被魔修神識控制的形態。
「你能進來嗎?」時寧看著被凍傻的玄武問道。
時寧想要看看這結界是不是只能進,不能出。畢竟剛才景黎都進來了。
玄武慢慢地抬頭看了眼時寧,而後緩慢地向牆上爬,窗戶距離牆的距離雖然不算高,但是玄武卻爬得很費勁。時寧也不能拉一把玄武,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爬半步又掉下來,爬半步又掉下來。
終於在半個時辰後,玄武終於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爬進了屋內。
「辛苦了。」時寧摸了摸玄武。
玄武到了屋內後就張著嘴,時寧愣了下,「你不會餓了吧?」
「我這現在可沒有魚給你吃。」時寧話還沒說完,玄武嘴裡就一下一下吐出一堆東西。
引魂鈴,芥子,以及聞風藤。
時寧驚訝得捂住嘴巴,儘量不讓自己出聲,趕緊將引魂鈴這些全都藏在懷裡。時寧回想起遇見玄武的整段經歷,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每次百里楹用神識控制玄武后,就會處於一段時間休眠期。而這段時間就是玄武自己的意識主導身體,痴痴傻傻的樣子。
想必昨天夜裡來到千窟之穴後,操控玄武的神識就進入了休眠期。而真正的玄武儘管十分痴傻,但意識里也知道要把這些東西還給時寧。
想到這裡,時寧再次摸摸玄武,心疼地說道:「以後帶你回家。」
「對了,玄武。你知道百里楹在承天門的內應是誰嗎?」
玄武睜著綠豆大小的眼睛看向時寧,緩緩地搖搖頭。
「好吧。」時寧惋惜地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再次傳來景黎的聲音,以及砰得一聲響動。
時寧看著滿地的瓶瓶罐罐,「這?」
景黎看了一眼玄武,「他怎麼在這。」
時寧說道:「我晚點再和你說。你這是什麼?」
景黎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不知道哪一瓶才是解藥,所以我把能找到的丹藥都拿來了。」
若說時寧剛才還懷疑景黎可能是內應,但是看著這滿地的瓶瓶罐罐疑慮也消了不少,畢竟內應做到這個地步,百里楹估計也要氣死。
時寧秉承著不拿白不拿的原則,把這些丹藥全都裝進芥子裡。
「我們先走吧,被百里楹發現就不好了。」景黎提醒道。
「我經脈被封了。我出不去。你怎麼能出去的?」時寧問道。
景黎一時沒想到託辭,難道說實話嗎?說這個結界對他而言一點用都沒有,可是一個剛成年的龍怎麼能對修煉千年火狐的結界視若無物呢。
看著景黎吞吞吐吐的樣子,時寧也不再追問了,畢竟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能帶她出去就行。
「先帶我和玄武去找凌徹長老,回去再說。」時寧已經將所有的丹藥收好站起說道。
「等等。」景黎說道。
「怎麼了?」時寧問道。
景黎龍尾輕輕在空中虛點了一下,玄武頓時整個龍陷入了昏睡狀態,與此同時身形也逐漸變小,最後只有巴掌大小。
景黎解釋道:「免得他突然壞事。」
時寧在一旁看著景黎,對景黎真實身份更加產生了懷疑。就這本事,修煉一百年怎麼可能做到。
「走吧。」景黎考慮到凌徹還在千窟之穴外,並不打算以人形見面。反正現在說自己只有一百年修為,時寧肯定是不信的,乾脆破罐子破摔。只見景黎身形變得越來越巨大,由手腕粗大小逐漸擴大,直至時寧伸出雙臂都無法圈住。整個房間似乎都快容不下景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