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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語:?

    「以前有個朋友說,趁著年輕,還可以追趕一次潮流。」對上她驚愕的目光,溫芸笑著解釋,「我扮了太多年的乖孩子,後來真正自由自在了,反而不想再搗騰這些,嫌浪費時間。」

    阮語恍然「噢」了一聲,好奇地問:「那你想染成什麼樣的顏色呢?」

    「茶色吧。」溫芸說,「末端再稍微卷一卷,看起來會顯得成熟穩重些。」

    她描述時,阮語甚至已經開始想像她染髮、捲髮之後的模樣了。

    「耳洞最好還是不要打吧?」阮語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聽說容易感染,有的人剛打完會一直流膿,要是一段時間不戴耳環耳釘,洞還會長回去呢!」

    「那就不打,染個發也差不多了。」溫芸點頭,「對了,到時候去逛街吧,上大學就沒有校服了,你得備著一年四季的服裝。」

    阮語忙擺手:「這個就不了!我還沒經濟能力,不可以大手大腳花錢!」

    「我算過了,哥哥給我們的援助資金平時省著點,夠花五年呢!」溫芸說,「女孩子的穿著打扮還是不必省的……」

    她們一聊就是一整晚,仿佛那個美好的未來已經近在眼前。  

    誰也沒有再提可能會出現的分別。

    -

    高考倒計時如同沙漏,一天一天少下去。

    五月初還有個勞動節假期,但絕大部分的高三學子都沒了放鬆的心思,甚至連雙休都有學生自願申請白天留校自習,生怕邁出教室或者校園,緊繃的弦就要鬆了。

    溫芸和阮語也不例外,五一放假期間,只是抽空帶奶牛貓去救助站打了疫苗,給貓買了點小玩具,不做太多逗留。

    大概是由於老宅保姆精心照料,幾個月下來,奶牛貓「發福」不少,往地上一躺,向她們撒嬌時,差點要成「胖罐子摔摔」了。

    為此,阮語每天晚上還抽時間出門「遛貓」,也當給自己進行輕微鍛鍊,放鬆眼睛和頸椎。

    溫芸大多數時間會陪她一起去,但她最近複習強度太大,回家之後只想吃完飯就癱著,阮語瞧著心疼,往往沒逛多遠,就要求隨行保鏢先把她送回來休息。

    ——為保證她們備考期間的人身安全,溫老爺子一口氣請了六個業內老資格的保鏢,暗中跟隨。哪怕路邊忽然停個麵包車,黑壓壓下來一車人,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某種程度上來說,阮語從血緣親人那裡難以得到的安全感,在溫老爺子這裡得到了足夠的補償。  

    時間過得飛快,高考體檢、三模考試、畢業照拍攝……

    一樣又一樣的事件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為著最後的那個衝刺階段做鋪墊。

    高考前夕,由於琅英被定為區考點,教學樓都要成為考場,所有高三學生考前就搬到了實驗樓里,實驗班的學生也回歸了各自的班級。

    實驗樓的課桌是四人一張的長桌,想著這幾天是最後的高中校園時光,班主任也沒再管座位,任由大家自己找伴坐。

    於是阮語就抱著書堆,大大方方坐在了溫芸身邊。

    溫芸的同桌依然是賀笙,賀笙旁邊則坐了林琦琦。

    據說林琦琦本來是想坐在阮語身邊,又怕她們複習時「調情」,糾結再三,最後決定不當這個電燈泡。

    聽她嘀咕完內心憂慮,溫芸頓時哭笑不得,但也不打算向她做任何澄清。

    畢竟午休的時候,某個人確實喜歡借著校服外套的掩護,悄悄與她在桌面上勾手指。

    也許是因為從去年十月就開始頻繁經歷重要考試,當只剩下語數英的真高考來臨時,溫芸反倒沒有想像中那麼緊張。

    即便如此,奔赴每場考試前,她還是和阮語擊掌,只不過這次的台詞由「學神帶帶過過」換成了最普通的「一起加油」。  

    她知道阮語更喜歡聽這個。

    為期三天的高考一天一場,直到英語考試的結束鈴打響後,溫芸走出考場,感覺整個人徹底鬆懈下來。

    學生們人還沒搬回教學樓,紙片先飛了滿天,是課本和試卷的殘骸。年級組的巡邏老師甚至還為此站在廣播站的窗口,看到哪裡在扔書撕試卷,就靠全校廣播來警告。

    可警告歸警告,巡邏老師說話的聲音卻是帶笑的。

    又順利送走了一批未來的希望啊。

    溫芸剛抱著書回到原來的教室,就被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淹沒。

    班長捂住耳朵,在黑板上寫下畢業典禮的舉辦時間,並扯著嗓子告訴大家:「畢業典禮那天要種許願樹!埋許願瓶!記得提前把未來願望想好啊!!然後團組織關係檔案一定要記得去團委辦公室領走——」

    一片嘈雜聲中,溫芸只覺懷中一輕,抬頭就見阮語把自己的書接了過去。

    「結束了。」

    阮語的聲音並不響,但溫芸認真辨著她的口型,讀懂了她的意思,配合著露出笑容。

    最難熬的那段時間,終於要過去了。  

    -

    等待出分是個相當漫長的過程,重擔一卸下,溫芸忽然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但屬性面板上的存活時長並沒有停止扣除,看來還得等到過了BE節點,才有可能進入下一階段。

    於是在高考結束後,徹底放鬆的第三天,她走進畫室,拿起鉛筆、支起畫板,聽著琴房傳來的八級練習曲,手腕微動,一筆一畫將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經歷以短漫的形式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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