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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奶奶聽你的。」阮奶奶應完,輕輕嘆了口氣,出去時,不忘放下防蚊門帘。
「你怎麼會忽然想著跟我一起睡?」溫芸邊把枕頭揪到一旁,邊好奇地問。
之前不是連澡都不太情願和她一起洗嗎?
「奶奶說了呀,姑姑的房間沒有人氣。」阮語展開被子,嫻熟地鋪起來,「而且姑姑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那房間雖然留了很多年,但一直不給姑姑以外的人住。」
「既然這樣,那奶奶怎麼又會想著理出來給我住啊?」溫芸不解。
「溫韻是豪門溫家的千金,姑姑的房間比我的大,布置之類的也複雜些,奶奶覺得以溫韻的身份,應該更習慣住那裡。」阮語解釋。
「那我倒是沒這麼多講究。」溫芸說話時,視線不自覺地往床上望,「不過你這床……睡兩個人好像確實有點擠。」
這好像只比她上輩子住大學寢室時睡的床大一點。
溫芸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但原本還在好好鋪床的少女忽然動作一頓,隨後小聲問:「擠嗎?」
「呃,沒事,擠一晚上不要緊的!」溫芸忙說,「我反正不介意!」
聞言,阮語才鬆一口氣,順手撥了一下臉側的頭髮,遮住逐漸發燙的耳朵尖。
她覺得自己最近好奇怪,怎麼能從一個字就聯想到這個人身上……
腦子有病吧……
溫芸對少女的心思絲毫沒有察覺,阮語負責鋪床,她就將一灰一藍兩個枕頭並排放好,打量兩側都懸空的床沿,開始思考要不要在自己那邊擺個帶靠背的椅子。
她並沒有繼承原主的好睡相,如果床不夠大,或者沒有寢室那種護欄,整個人就會亂七八糟睡,第二天起來在床底都是常有的事。
也是因此,她上輩子出差的時候,寧可自己多花點錢睡大床房,也不願和幾個女同事湊一屋。
阮語聽了溫芸的顧慮,想了想,去外邊搬來一根長凳,把床鋪和衣櫃之間的那點距離填上,再將書桌邊的椅子轉過來搬到床頭邊放好。
「行啦,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掉下去,或者把我擠下去。」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收拾完床鋪,差不多快十一點了,阮語向阮奶奶要了個小菜籃,帶著溫芸去家門口的菜田裡摘黃瓜和蔥。
花的那隻大狗不甘寂寞,跟著她們一起出門,在田間小道上搖頭晃腦地撒歡跑。
溫芸很快就摘了一把蔥,轉身就見小菜籃里已經多了兩根黃瓜,阮語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一聲聲叫著那花狗,喊它回家。
溫芸不解,等阮語領著花狗過來拿菜籃,忍不住問:「我聽說村裡的狗都是放養的,它就只在田裡跑,也要急著叫它回家嗎?」
「你是不知道它們有多皮多精,現在有人看著,就乖乖地走小路,人一走就去踩蔥咬菜!」阮語順勢拍了兩下狗頭,喝令它走,花狗便屁顛屁顛往家跑去了。
溫芸這時才發現阮語又采了一小把薄荷,「這是要泡薄荷水嗎?」
「做個涼拌薄荷。」阮語說,「如果你想喝薄荷水,也可以留點。」
「你在哪采的薄荷啊?」溫芸好奇地四下張望,「我以為你就去喊狗了。」
於是阮語帶她過去看了田裡種著的一片薄荷。
溫芸喜歡薄荷,尤其跟水一泡,放涼以後冰冰涼涼的口感特別好,得到阮語的同意後,就多采了點,一部分今天中午拿來做涼拌薄荷,另一部分打算帶回溫家,曬乾了泡水喝。
等她們返回家中時,廚房已經飄來菜香。
村裡的飯菜都是大鍋灶台燒的,阮奶奶一個人又生火又炒菜,有點忙不過來,阮語回來之後,就去幫她到灶台那裡控火。
溫芸則一擼袖子,去旁邊把黃瓜和要涼拌的薄荷都洗出來。
午飯的菜並不多,番茄炒蛋、豆瓣醬素雞、長豇豆炒梅乾菜、回鍋肉,加上拍黃瓜和涼拌薄荷,全部都是家常菜。
阮爺爺開了三罐椰汁,包括羅姐在內的三位客人各有一罐,自己和阮奶奶則把溫芸送來的補鈣奶給分了一瓶,也算告訴她們,他們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下午天熱,溫芸就和阮語一起在房間裡寫作業,一人占書桌一邊,手旁一隻透明的杯子裡泡著幾片薄荷葉,綠得清新又誘人。
因著馬上就要面臨選考,她們的假期作業只多不少。
溫芸好不容易趕完英語試卷的閱讀題,拿了張草稿紙,在那給內容概括作文列綱,一抬頭瞥見阮語已經拿出了作文本,一行又一行飛快地往下寫,壓根都不帶停頓的,忍不住問:「你想好以後考什麼專業了嗎?」
寫作文腦速這麼快,以後學文科一般都能有優勢。
阮語沒有立即回她,寫完一段才認真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迷茫道:「其實我還不太清楚,到底有哪些專業適合我。」
上輩子,她只顧著讓成績變好,以此來得到家人和老師的認可,但從沒想過自己的未來。
臨近高考時,琅英雖然也組織了選專業相關的講座,可她到底沒深入接觸過那個層面的事,家裡的溫韻和溫律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金融相關,她作為溫家的一份子,自然也把目標放在了金融專業上。
只可惜,她高考失利,不久就自殺了,並沒有等到絕大多數高中生期盼已久的錄取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