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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爸爸媽媽不同意呢?」阮語又問。
「那你可以向我提要求。」溫芸不假思索地說,「我來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見阮語再次愣住,她笑著說:「我們家向來是賞罰分明的,爸爸媽媽都很大方,以前我只要在重要考試里得到好名次,就能實現一個願望,或者在家裡開個小派對慶祝一下。」
這次阮語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的願望可能不太好實現。」
「先說說看。」
「我想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後,單人單桌。」阮語的話大大出乎溫芸的意料,「這樣會比較清靜,身後也沒有別人的目光。」
溫芸呆了幾秒才回過神,提醒她:「這不難實現,可坐在後排的都是高個子男女生,會擋住你看黑板的視線。」
「沒關係,我不近視,也能跟得上老師的思路。」阮語解釋。
溫芸還是覺得不太妥,她上學的時候就因為個子高,坐在教室末排許多年,特別清楚自習課的後排環境有多惡劣,哪怕是好學生扎堆的班級也不例外,於是問:「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呢?」
「什麼選擇?」
「你可以坐我的位置。」溫芸認真提議,「我看過座位表,我的位置在窗邊,很敞亮,周圍一圈都是下課還在刷題的學霸,氛圍也和諧。」
「……聽起來確實是不錯的選擇。」阮語微微點頭,「但你原來的同桌同意嗎?」
溫芸一愣,回憶原主的現任同桌,頓時陷入沉思。
班級基本是靠成績和身高綜合排座位,原主在班裡的成績挺靠前,和她坐同桌的當然也是好學生。
但有些好學生性格非常古怪,原主的同桌賀笙,就屬於是這樣的怪人。
賀笙特別注重「氣場」,要是被安排的同桌氣場不合,她不但在班裡大鬧特鬧,完全不給同桌面子,還要去班主任那邊一次又一次提,非提得班主任無奈換掉才肯罷休,剛升高二的時候就發生過這樣的事。
想到這,溫芸心情複雜,但還是如實說:「她也許會難以接受……」
「那我還是想爭取一下單人單桌坐教室末排。」阮語眨了眨眼,「應該也有靠窗的位置吧?」
溫芸:「……有。」
安排座位的事還是要跟班主任商量一下,正好阮語的英語試卷就是由她們的班主任批閱,二人吃完東西,一起去了年級組辦公室。
第三次走進年級組辦公室,溫芸話都沒說,就被班主任熱情招呼了過去。
「韻韻啊,你們家阮語真是個好苗子,三門大科的摸底考試成績都非常優秀,要是保持住,說不定是下個高考狀元呢!」年輕的班主任和原主關係不錯,笑盈盈地調侃,隨後轉向阮語,「老師這邊有幾本輔導書推薦,有空的話可以多看看,多積累些高級詞彙,爭取把作文寫得更完美。」
她向阮語推薦輔導書時,溫芸瞥了眼電腦屏幕。
阮語的英語成績果然如她所料,得了142分,也算相當高了。
溫芸默默在心裡坐實了「主角是重生者」這個猜測。
等阮語記下那些輔導書,她才對班主任說:「老師,小語想獨自坐教室末排,這樣也能清靜一點,您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下?」
班主任一訝,語氣和善地勸道:「小語同學是不是剛來這裡,害怕不適應?你不要怕換環境,人總是要適應環境的,不可以逃避哦,有什麼事多跟同學溝通,話說開了,一切都好辦。」
阮語心裡驀地一沉,眸光微變,輕聲問:「老師覺得尋求清靜就是逃避嗎?」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班主任一時有些為難,「這……其實也不一定……」
「現在是高三,任何備考的學生都會盡力去為自己爭取最適合的複習環境。」阮語不緊不慢地說,「我聽說自修課的時候,有很多同學會離開教室,自己去校園裡找地方複習。老師覺得他們也是在逃避嗎?那他們究竟是在逃避什麼呢?」
她的聲音又柔又軟,說出的話卻讓溫芸和班主任同時變了臉色。
溫芸是報著「別惹重生者不愉快」的想法,所以阮語自己提出需求的時候,儘管她覺得不太好,但還是答應下來。
如今她簡直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明白班主任是想趁機教導阮語要嘗試融入集體,但她也明白阮語因為過往經歷,極度排斥這個傷害過她的集體。
場面一度尷尬,溫芸在心裡嘆了口氣,暗暗對班主任說了聲抱歉,開口道:「老師,是這樣的,小語以前遭受過校園冷暴力,得花很長的時間去走出來,您能不能體諒她一下呢?」
在疑似重生的主角和普通NPC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堅定站主角。
班主任一怔,下意識說:「可現在環境已經變了,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那您就當她需要一個適應期吧,反正咱們班也有單人單桌坐末排的學生不是嗎?」溫芸說,「主要吧,我覺得小語說得也對,現在已經是高三了,雖然離高考還有一年,但一年的時間並不長,選擇最適合自己的環境,穩住成績的同時往前走,才是該優先考慮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加上阮語的堅持,班主任最終妥協,「好吧,開學之後我會找人給你安排單人單桌。」
「謝謝老師,麻煩您了。」阮語乖乖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坐在靠樹的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