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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酒後亂性這個詞是不嚴謹的,但是酒後的控制力確實會變弱。
欒夜南很明白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光是在月光下看著在發光的左白萱,光是在煙花下看著絢爛的左白萱,她就壓制不住心中的念頭,蠢蠢欲動。
欒夜南坐在書房裡仰頭看著吊頂的燈光,捏著自己的鼻樑,喝了口水。
她一回酒店就用客廳的浴室洗了個澡,而後趕在左白萱出來之前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物理隔離才是最可靠的。
今晚就在書房度過吧,明天一早將左白萱送走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欒夜南對著電腦搖了搖頭,摸了摸後頸,阻隔貼完好。
最近關於腺體唯一的好消息是,她對於信息素的控制越來越強了。
早上在醫院買的醫用強效阻隔貼,疊加自身對信息素的控制,就不會再發生誤傷左白萱的情況。
欒夜南將水杯里的水一飲而盡,潛心於工作。
回來時已經將近一點,隨便處理兩個文件也該睡了。
欒夜南合上電腦。
將書房柜子里備著的毯子鋪到沙發上,而後關燈。
她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最後確認了一次左白萱的航班信息,並確定了明早的起床鬧鐘。
書房的窗戶外,紙醉金迷的繁華夜景燈光穿透進來,暗示著這個城市的夜生活不過才剛剛開始。
欒夜南躺下,屏蔽了所有絢爛燈光,卻逃不過月光,明亮的光線晃得欒夜南睡不著,但她並不想把窗簾合上,只是煩躁地翻了個身。
又覺得側臥不舒服,重新換成仰臥的姿勢。
她盯著空中這輪圓月看了一會兒,進入放空狀態。
篤篤篤——
房門被敲響。
「你睡了嗎?」左白萱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欒夜南站了起來,走到門後。
其實這個時候只要不回答就可以了。
她們相隔一扇門。
但只要不回答,不開門,今天就結束了。
咔噠。
欒夜南的手,比腦子先一步打開房門。
她看著眼前穿著睡裙的左白萱,站在昏暗的光線里,只有窗外的光從身後的方向照射進來,越過欒夜南肩頭的錯雜的光照射在左白萱的臉上,暈上一層委屈的薄霧。
那一雙桃花眼裡瀲灩著淚光。
晶瑩透亮的委屈被欒夜南全部接收,欒夜南想伸手,又忍耐著。
左白萱卻耐不住,她帶著水光的朱唇輕啟:「我明天就要回國了,你不想多看看我嗎?」
欒夜南聽到左白萱問這話,竟然覺得有些殘忍,是對自己有些殘忍。
但她也只能輕描淡寫地捧住左白萱的臉:「怎麼了?做噩夢了?」
欒夜南也不知道這像是哄小孩子時才會說出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麼從她嘴裡蹦躂出來的。
左白萱的眼睛眨了眨,感受到臉上的溫度,聽到欒夜南的關心,剛才胸口的委屈感被驅散了大半。
她咬著嘴唇,好一會兒也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只能順著這個說辭點點頭。
欒夜南更是覺得好笑,幫左白萱將額前的碎發整理到耳後,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怎么喝醉了之後就跟個小孩子似的?」
「但你以前對我做的,可不是對小孩子做的事,這位姐姐。」左白萱說得小聲,卻抬起頭,向欒夜南靠近一步。
「你叫我什麼?」欒夜南也不閃躲,就這麼看著她,從有光的位置,站在自己的影子下,像是被自己完全吞噬。
她壓著氣息,目光直直盯著左白萱。
左白萱看到了熟悉的視線,揚起笑容:「怎麼了,你比我年紀大,我喊你姐姐,有問題嗎?」
欒夜南伸手捏住左白萱的下巴。
還沒用力,左白萱就向上揚起了腦袋。
這小白花呀,一喝酒,就知道喊姐姐。
欒夜南自覺對這個稱呼……這個來自小白花的稱呼,毫無抵抗力。
像是比「阿南」甚至是比「老婆」更有攻擊性的稱呼,只屬於她們兩個人,私密的稱呼。
欒夜南的視線沉了沉,體內的力量在蠢蠢欲動。
一隻即將從身體裡脫困的野獸,從體內幻化出陰影完全籠罩著左白萱。
左白萱就像沒有心機的小白兔,對著野獸眨眨眼。
不對。
左白萱才不是什麼沒有心機的小白兔呢,她靈活的眼睛正轉悠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聯想起上次這位喝醉的小白兔,反撲大灰狼的經歷。
欒夜南壓住心中的火,順勢摸了摸後頸。
還好,沒有暫時沒有異樣。
她臉上浮著笑意,拍了拍左白萱的腦袋:「叫我姐姐沒有問題,所以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左白萱見欒夜南箭在弦上卻不為所動。
到底為什麼呀?
酒會上就是的,親頭髮,親額頭,親鼻尖,親密無間,可就是不接吻。
欒夜南怎麼回事,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
自己都……自己都送上門了,怎麼還這個反應?
左白萱抬眼間將不滿的皺眉完全放在臉上。
「你準備睡在書房?」左白萱越過欒夜南看到了沙發上的薄毯,轉移了話題。
「正常情況我們就應該分房睡不是嗎?我懶得再把東西整理到次臥,就在書房對付一下了。」欒夜南說著,就往回走,將事實擺在左白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