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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祁良不動聲色輕勾薄唇,長長地哦了聲,問他:「你有什麼建議?」
陳大宇跟著魏祁良出生入死多年,為他勞心費命,自以為自己有兩分重量,見魏祁良此刻問他建議,一時又露出本性來,嘿嘿笑道:「既然留著沒用,就弄個半死扔回江城,叫那幫條子們再亂一亂陣腳,也好為貨船那邊爭取點時間……」
魏祁良微眯了眯眼睛,側目看向身旁的人,目光肅然凌厲,只一個眼神,就叫陳大宇嚇個半死,話還沒說完就噤了聲。
其實只不過是個玩物。他不會碰她,也不會允許別人碰她。
假以時日,她會是他最好的一把刀。
第102章
深夜, 向槿醒了過來。
魏祁良一直在房間裡沒有離開,等著床上的人醒過來。
金髮醫生見人醒了,連忙上前替她做檢查。向槿睜開眼睛, 看見熟悉的臉龐, 彎了彎唇輕聲叫她:「傑西卡……」
被叫傑西卡的金髮女人對她笑了笑,說了一句:「你是個奇蹟。」
向槿抿了抿唇角, 沒有說話。
傑西卡替她做完檢查, 輕聲提醒她:「魏先生……已經等你很久了。」
向槿這才瞥眼看見房間裡的男人,她目光泠泠盯著他的臉龐, 抿緊唇沒有說話。
魏祁良坐在不遠處,眸光也與她相碰, 唇角勾了勾,慢條斯理道:「我又再次救了你。」
聲音淡涼如水,在耳邊輕輕響起。
那像是惡魔的詛咒,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是她永遠擺脫不掉的魔鬼。
向槿低垂著長睫, 神色怔怔沒有回答她的話。
半晌之後,她才緩聲淡淡道:「我想回去。」
魏祁良聽見她的話,似乎是沒有意外, 他輕笑出聲,問:「還沒有死心麼?」
向槿不語。
她沒想活著, 那一槍她也的確是真開了的, 可命運弄人,竟叫她再一次死裡逃生。也許連上天都要折磨她, 要她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世上。
死一點都不難, 比死更難的,是活著。
她想擺脫一切, 可兜兜轉轉,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我想回江城。」她依舊只淡淡說著這一句話。
魏祁良站起身,慢慢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垂眸看著床上的人,他清淺地扯了下唇角,看不出任何情緒地笑說:「想回就回吧,不過記著一條,千萬不要想著逃離我。」
他忽然俯身,抬手輕勾勒她側臉輪廓,玩味地說:「先去趟汀城吧,把那批貨弄出去了,再去辦自己的事情。」
向槿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魏祁良是個毒販子,常年遊走世界各國,手段狠辣,權勢滔天。
她其實懼怕這個人,這是個喜怒無常的惡魔。
從十五歲時起,她落入他的手裡,她就明白。
向槿神色沉默,淡淡開口:「好。」
魏祁良笑,「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他微眯了眯眼睛,盯著眼前人的臉龐,自問自答地說:「一個沒有心的人,居然也會有了莫名其妙的執念,我想知道,你會堅持到什麼地步?」
向槿抬眉看他,默默不語。
魏祁良與她對視,漠聲說:「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是一樣的人,只要你替我把事情辦好,我也許也會成全你呢。」
向槿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她勾了勾唇角,諷刺地說:「謝謝。」
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他們天生就是一樣的人,所以也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眼前的人。對於他,寧願毀了自己,他也不會放了她。
魏祁良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語氣鬆快地說:「好好養病,這一次回去,就不要把那批貨隨隨便便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知道嗎?」
總歸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再權勢滔天,也會怕警察。
她上次將那些東西用在了沈昭身上,結果引來了警察的注意,差點暴露了他的蹤跡。
向槿淡淡道:「知道了。」
魏祁良直起身,側目對身後的陳大志說:「你跟著他,一起回去。」
陳大志怔了下,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連忙說道:「是。」
——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孟雨南當值的時候聽見了沈昭的消息,也去了病房探望。
病房裡只有兩個人,宋泠一直守在床邊照顧她,一步也不離開。
沈昭看見孟雨南,輕輕彎了彎唇角。
一事歸一碼,宋泠是宋泠,她是她,雖然她們是姨甥,但當年孟雨南在父親的那件事上,也的確因為宋泠的緣故,幫了她很多。
孟雨南瞥了眼床邊的宋泠,與她四目相對,她沒有說什麼,走到床邊,伸手替沈昭拉了拉被角,笑著問她:「好點了嗎?」
沈昭點點頭,輕聲說:「好多了。」
孟雨南嗯了聲,抿唇道:「胃病靠養,以後還是要多注意飲食起居,腥辣生冷的都儘量不要碰,酒也是,更是不能喝,知道麼?」
孟雨南除了是宋泠的小姨,也還是個醫生,說的和來看她的主治醫生是一模一樣的話。
沈昭抿唇,道:「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孟雨南眸光又瞥向宋泠,見兩人相處得還算和諧,也沒有多提什麼,只輕輕說:「我那邊還有事,就不多待了。」
沈昭客氣點頭,說好。
孟雨南離開後,房間裡就又剩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