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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泠轉頭,走進房間裡,放好行李。
她轉過身來,問:「要先洗個澡嗎?」
沈昭愣了下,一手拖著一個行李箱,怔怔站在那裡,啊了聲又連忙說:「哦,好,你先洗嗎?」
沈昭心跳得有些快,不自覺地連呼吸也急促了些。
宋泠不動聲色,沒有看她,聲音沉沉傳來:「你先吧。」
沈昭惘惘地,點點頭說好。
房間不算大,有一張兩米乘兩米的大床,床邊對著就是浴室。浴室是玻璃半開放式,躺在床上直接能將浴室看個徹底。
唯一的優點就是有個視野很好的大陽台,據酒店宣傳,晚上在陽台上就有機率能看到極光。
沈昭放好行李,拿了換洗衣服,就進了浴室。
將近兩天沒有洗漱,雖然這裡天氣寒冷,但沈昭依舊很不習慣。
進了浴室,沈昭就瞥見透明玻璃外人的背影。
她抱著衣服抿了抿唇,玻璃一圈有帘子可以拉上,她走過去抬手一拉,將內外的視線阻隔。
宋泠將行李箱裡要用的東西拿了出來,剛站起身就聽見浴室傳來嘩嘩水聲。
她神色微頓,眼底帶著不明的意味,她抬眼看向那道玻璃牆。
天氣很冷,玻璃牆上很快蒙了一層霧氣,白熾燈光明亮照出她的身體輪廓,那道帘子遮擋住視線,和著水聲,卻給眼前這番景象平添了另一種誘惑。
宋泠呼吸微沉了下,偏頭轉過臉不再看,抓起床頭柜子上的煙和打火機朝陽台上走去。
天還算明亮,宋泠兩手搭在陽台欄杆上,抬手將頭髮攏在耳後,露出精緻的側臉輪廓,帶著清絕與柔和。
偏頭擦火點上煙,火光撩起,映射出她白皙利落的側臉,宋泠深呼吸了口氣,將火機隨手放進口袋。
白霧在嫣紅的唇瓣處吞吐,緩緩升至而上,然後逐漸消散在空中。
單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手指忽然摸到一樣東西。
她捏了出來,是那枚藍色耳鑽。
The Oppenheimer,奧本海默藍鑽,是藍鑽中的極品,只是很少有人認識。
是那日慈善拍賣會,她代表宋氏拍下的,當下因為匆忙,她就直接放在了口袋裡。
天邊的太陽已經不見了。
北極地的天黑得早,太陽只在上午微微出現了一會,隨即就隱進了天邊。
漫天的白雪,聖潔而美麗。
宋泠欣賞著這副難得看見的美景,心情也是少有的愉悅。
不知過了多久,一根煙燃盡,灰燼飄散在空中,宋泠捏著菸蒂按在陽台上摁滅。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我洗好了。」
宋泠將手裡的菸蒂不動聲色扔進垃圾桶,轉過身來,瞥見沈昭換了一件米色高領毛衣,頭髮還濕地滴水,亂糟糟搭在肩後。
宋泠皺了皺眉,問她:「怎麼不把頭髮吹乾。」
沈昭手裡拿著毛巾,聽見她的話連忙蓋在頭上,胡亂揉了揉說:「我擦擦就好了,屋裡有暖氣,烘一烘就幹了。」
宋泠眉頭擰得更深了,抬腳走進屋。
「這裡不比國內,不要感冒了。」宋泠看她,朝浴室又揚了揚下頜,說,「去吹乾,我不著急。」
沈昭兩手還拿著毛巾捧著頭,眸光向上瞥她。不知道為什麼,沈昭覺得那話里似乎帶著命令一樣的意思,讓人下意識無法拒絕。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眼眸還洇濕著,她哦了聲,轉身又走進浴室。
床頭桌上的手機突然叮一聲,來了一條簡訊。
是沈昭的手機,宋泠眸光瞥見。
是一條生日提醒的簡訊,宋泠抄在口袋裡的手指,捏著剛剛那枚藍鑽愣了愣。
兩人洗漱完又休息了會,直接在酒店裡叫了餐飲,下午三點鐘的時候,天就已經黑透了。
據酒店人好心提醒,今晚入夜就應該有一場極光。
所以回酒店匆匆收拾了下,兩人就準備前往極光基地準備勘測這次旅行的主角——極光。
因為是國慶期間,所以沈昭看到不少亞洲面孔。
極光基地就在北冰洋邊上,因為地勢大西洋暖流原因,這裡是北極地少數不凍港之一。
臨近北冰洋,沈昭能清晰地聽見海面呼嘯的聲音,伴隨著海浪一聲一聲,給這漆黑的夜增添了一種神秘的新奇。
沈昭抬頭仰望天空,仔細看著天上每一處的異樣,生怕錯過了任何的極光預示景象。
「今晚真的會有極光嗎?」沈昭仰著脖子到處看,「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宋泠站在她身後,垂眸看著她,說:「運氣好的話,會有的。」
「明天是你的生日麼?」宋泠忽然開口問。
沈昭愣了下,回頭看她,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宋泠唇角微勾,笑著解釋:「不小心看見你的手機簡訊。」她垂眸看她,說:「生日快樂。」
沈昭彎起漂亮的眼眸,笑著說:「謝謝,你是第一個給我生日祝福的人。」
宋泠眼底染上笑意,接著她的話道:「不過,早了些。」
沈昭笑,沒有說話。
宋泠從大衣口袋掏出那顆藍鑽,垂眸說:「相遇異國也是另一種緣分,又趕上生日,是緣分中的緣分,出來匆忙,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個耳鑽,算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沈昭愣了下,瞥見她指尖捏著的藍鑽,是上次在乾洗店,漏在那件外套里的。她抿了下唇,支吾說:「我……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