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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頌覺得被莫輕染食指滑過的地方都變得敏感極了,她忍不住抖了抖,嘴唇上揚似乎是想笑。
簡約的灰白格房間,散發著甜膩的粉色泡泡,空氣在兩人中間停滯,滾燙地吹拂著禾頌的臉龐。
莫輕染湊到她耳邊,輕盈的聲音飄過,帶過香風,「怎麼,怕癢?」
禾頌覺得心跳漏了一拍,抿唇憋氣,點了點頭,「是有點癢,你在摸什麼?」
莫輕染收回了手指,推開半步,雙手抱胸用興師問罪的語氣問她,「沒想到禾小姐的魅力這麼大,出國多年的爛桃花還能追到節目裡向你示愛。」
艹,她就知道,那個白薇一定在莫輕染面前亂說話了。
禾頌攏了攏衣袖,試圖解釋,「都是過去的事,她那天是跟我表白了,但我沒同意。」
「沒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欲拒還迎的手段?她可是你多年的白月光,你鎖骨下面不是還紋了一朵白玫瑰嗎?那晚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指的是哪晚,禾頌心知肚明,她連忙拉開衣服表忠心,「沒有的,你看。那晚之後我就立馬把紋身給洗了。曾經的我也許很喜歡她,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喜歡了。」
「我現在喜歡你,莫輕染,無關其他,我是真心喜歡上你了。餘生想和你一起度過的喜歡。」
莫輕染輕哼一聲,傲嬌地別過頭,「你有這個自覺就好。這麼多天了,臨時標記的效果應該淡了吧。」
聽出她話里未盡的意思,禾頌上前將人輕柔地抱進懷裡,邊親吻著她的脖子便往床上去。
一夜無夢。
禾頌醒來,就感受到懷裡溫柔的觸感,她眯縫眼看去,是莫輕染熟睡紅撲撲的臉頰。
她把自己的頭塞進禾頌的懷裡,半邊臉陷在傲人的中曲線里,睡得很香。
昨晚標記到很晚,莫輕染渾身都是軟的,沒有半點力氣。禾頌給她洗了澡後,就睡在了一張床上。
一米五的床,睡下兩個女人倒也不顯得擁擠,兩人肩並肩依偎著,倒真像是新婚的夫妻。
禾頌神清氣爽地拿過手機點亮,昨晚她給禾頌發了條,「我喜歡你」的簡訊後就沒看簡訊欄了。
這時,屏幕上冒出了兩條簡訊,分別是「看你表現」和「你說過我是你永遠的初戀,從不褪色」。
禾頌頭疼地扶額,白薇的事得儘快解決,裝無辜扮柔弱一把好手,挑撥離間信手拈來,是個大麻煩。
今天是工作跟拍,她要到何晏的電影劇組報到。
幸好她事前有跟何晏溝通過,何晏表示很歡迎戀綜的跟拍直播,如果是不能拍涉及電影劇透的地方會提出來禁止跟拍。
今天拍的內容就是可以跟拍的,她有些依依不捨地親吻了莫輕染的發頂,現在還是凌晨五六點,天還沒亮,窗外的空氣霧蒙蒙地,朦朧一片。
電影前半段的拍攝氛圍就是在這樣濕噠噠灰白陰鬱的天氣下,遭受家暴的女主無數次在清晨海邊的綠道上狂奔。
只有感受到風的吹拂和奔跑時的放飛心情,她才感受到自由的氣息。
她想離開家,離開小鎮,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但酗酒好賭的父親和神經質病態的母親讓她灰敗的人生添上了無限的省略號,每次母親打完她後都會抱著她哭泣,一邊道歉一邊埋怨著看不到盡頭的貧窮。
還在上高中的她隨時都會面臨輟學的困境,也可能在某天挨打後再也醒不來。
生活的苦楚壓在安恬的身上,沉重地讓她無法呼吸。
而禾頌扮演的不是女主安恬,而是她那個時而瘋癲發狂,時而溫柔似水的母親。
她的戲份在這部電影並不多,但每次出場都是小高能,自帶陰間bgm,平時是溫柔親切,時不時再上演偏執陰鬱要人命的感覺。
記得有一次入戲深,戲感上來了,導演喊完卡她的眼神情緒都沒調整回來,直接把演女主的小演員給嚇哭了。
何晏在一邊笑著安慰,表情是相當滿意。
「就是要有這種以假亂真的變態感,才有那味兒,在你的演技加持下,電影壓抑的基調就凸出來了。」
禾頌撓頭,再三確認自己演得沒問題後才發問,「能過審嗎?」
何晏調整著鏡頭,看了看布景回答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不血腥不暴力,打人的場面也沒直接拍,用側面表露,就是你咬牙切齒怨毒的臉嚇人了一些,但變態臉不就要這樣嗎?」
禾頌:用得著用怨毒來形容嗎?
其實她演起來的時候,也沒用很豐富的面部表情,就是木木的,冷漠到極致的平靜,眼神也是平淡無波,就是拍攝她打人的場面時,她加上了咬牙切齒和額角的青筋暴跳。
「你怎麼一天到晚就想著跑出去!跟你那個不著家的爹一樣,每天爛在麻將館,一回來就知道問我要錢。」
「那天送你回家的女同學是誰?上周末跑到海邊是不是跟她一起去的,你怎麼不掉進海里淹死,還回來幹嘛?!」
「嗚嗚嗚,安然,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像你爸一樣,媽媽是最愛你的,我打你是為了你好,你不聽話,總讓我生氣,你怎麼能讓媽媽生氣呢,安然!安然!」
歇斯底里,徹徹底底的瘋子。
禾頌醞釀情緒的時候就會在劇組的化妝間走來走去,邊咬手指邊發瘋地嘀咕著,反反覆覆把台詞背熟記熟,將這樣的情緒刻進身體和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