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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謝雲曦竟有種誤人子弟,教壞小孩的罪惡感。但這罪惡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陣春風過,片葉不留痕。
謝雲曦道:「那倒也是。不過二伯回頭,估計還得抓你回去的。」
畢竟有免費的兒子用,做爹的幹啥要自己操勞。
謝玉言倒是想得開,「浮生偷得半日閒,管他呢!」
——這小子什麼時候轉性子了,呃,看來還是這兩年過的太苦逼。
謝雲曦很是感慨地伸手,拍了拍謝玉言的肩膀,「好兄弟,你且放心,在這琅琊山一天,天高山闊隨你玩。」
謝玉言眼睛一亮,又頓了頓,疑惑道:「咦,三哥,你這琅琊山沒解封嗎?」
「解了,前天剛解。」
說到這兒,謝雲曦頗為無語地吐槽起來:「我從南齊回來都這些久了,年都過了,那些探子的熱情怎麼還沒消退呢?」
「這事短時間消不了,那可是百萬雄兵呢,一夕之間就沒了,要不是上頭下了封鎖令,我都想好好挖一挖裡頭的秘密。」
說著,謝玉言撒嬌道:「三哥哥,要不,你偷偷和我說說唄。」
用手肘碰了碰謝雲曦,「那傳說中的天懲到底是什麼呀?這事二姐、大哥他們好像都知道,就我不知,嗚——」委屈巴巴。
謝雲曦「嘻嘻」一笑,卻問:「你知道什麼是秘密嗎?」
謝玉言想了想,「嗯,不能說的?」
「對,不能說的。」
語罷,謝雲曦話鋒一轉,「正好,我剛要去做午膳,如今天色還早,不如你我先一起背上小籮筐,趁著春風,去外頭摘些野菜來。」
不待謝玉言表態,他便兩掌一拍,「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懷遠,你去拿兩籮筐。」
「是。」懷遠應下,自去準備。
謝雲曦則二話不說,直接拉上謝玉言往桃花居大門處走去。
——哎,他三哥果然變了很多。
被拉著手腕半拉半走著,謝玉言有些閃神,他看著謝雲曦的背影,竟生出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覺。
其實,過年的時候他便有過這種感覺,只是那時候人多熱鬧,容不得細想。如今安靜下來再看,那種感覺便越發的明顯。
可,少年依然還是那樣悠然山間,與世無爭的鹹魚模樣,依然風光霽月,俊美非凡,不似……
「嘻嘻——」他三哥好像,終於像個「人」了呢。
真好!
聽到身後傳來的愉悅笑聲,謝雲曦回頭,一言難盡地問:「你傻笑什麼呢?別真是腦袋壞了吧?」
「我就高興唄。」謝玉言依然樂呵呵,傻乎乎。
「哎,可見這兩年你是真慘。」謝雲曦慶幸道:「幸好我就一鹹魚,壓也壓不出什麼花來。」
「那也說不定,壓一壓鹹魚也能做魚乾。」
「哎,別說魚乾了,魚沫子都被你和弦哥打劫光了。」
謝雲曦這話剛說完,桃花居門前的林蔭入口處便傳來一陣喧鬧聲。
他聞聲望去,卻見一大波親友向他緩緩靠近。
一隊:謝文清和謝年華;
一隊:孫亦謙和孫玉柔;
一隊:王安祈和王麼麼;
一隊:唐棠淌和赫連城。
這四隊人馬也不知怎麼碰到一起的,竟都挑了同一天來桃花居。
但顯然這八之中,有些人之間的氣氛並不怎麼和諧。
謝雲曦頓時一陣頭疼。
謝玉言從他身後探出身來,一瞧:都是搶他三哥的討厭鬼,哼!
剛巧不巧,謝文清,謝年華,孫亦謙,王安祈,唐棠淌和赫連城在看到他的時候,心裡同樣暗罵著:又來一個搶人的討厭鬼,哼!
只想來借書看的孫玉柔:「麼麼,殺氣有點重,不易看書,不然我們下次再來。」
想畫謝雲曦入畫的王麼麼:「柔姐姐,我覺著畫群像也挺好,不如我們進去後躲角落?」
孫玉柔想了想,書還是很想要的,「那行吧,咱們低調點,別做了池魚。」
為了畫畫即將入龍潭虎穴的王麼麼:「嗯!」超用力的。
而就在她倆竊竊私語的時候,謝雲曦心中正飄過:剛走兩個白吃、白喝、白拿的,又來一群白吃、白喝、白拿的。
「哎,我桃花居不會那一天就被吃破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