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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到小樓後,侍女便告退了,獨留蘇淺和靜笙在房中。
「若不想留下,本宮讓暮月先帶你回東宮。」蘇淺用錦帕擦拭著靜笙掌心的血跡。
細嫩的手掌心中,幾個月牙印記泛著殷紅血,那是被指甲硬生生扣進肉里弄出來的。
靜笙推開了蘇淺的手,冷冷的問了一句:「太子妃殿下,您可還滿意?」
她是單純,但不代表她傻!又怎麼不會知道,剛剛那一局,是蘇淺有意為之。
蘇淺靜靜的看著靜笙難過的樣子,「本宮知道你惱,可再來一次,本宮還是會這麼做。」
「好!很好」靜笙努力撐起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很像笑的表情,「太子妃殿下果然好手段,領教了。」
「笑不出來別勉強自己了。」這笑得還不如哭呢。
「那我該用什麼表情?」看著蘇淺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地模樣,靜笙突然紅了眼眶,沖蘇淺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我難堪!你是故意的!」
「是!本宮確實是故意的!」
「為什麼?!」
蘇淺坦坦蕩蕩的承認,反倒讓靜笙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來的路上,明明……是你說的,有你在,你不會讓別人委屈了我……」
可是最後讓她委屈的,不是別人,是她!
蘇淺直視著靜笙紅紅的眸子,問了一句:「難堪嗎?」
「什麼?」
「君時喊你一聲「皇嫂」,你就覺得難堪嗎?」
「那麼多人看著,我自是難堪!」靜笙恨不得將自己的委屈喊出來給蘇淺聽。
「為什麼難堪?」蘇淺的眼神咄咄逼人,像是看穿了靜笙心底的那點心思,「你本就是大寧的東宮良娣,是君時的皇嫂,他喊你一聲天經地義,你為何覺得難堪?」
「我……」
「你在意的不是別人的眼光,是君時那一句「皇嫂」。」蘇淺的話像是撕開了靜笙心底那道結痂的傷,露出了裡面不見光的腐肉。「你在意,因為你心裡還有他,所以他的那句「皇嫂」才會讓你難堪,不是嗎?」
「我……」
蘇淺的話一針見血,靜笙竟不知如何反駁。
「難堪,從不是別人給的!能給你難堪的,正是你自己!今日他一句「皇嫂」就讓你如此難堪,那將來你要如何走下去?」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若一直抱著一段求不得、放不下的感情,在東宮裡,她是活不長的!
「本宮知道,你會怨本宮。罷了……」蘇淺嘆了一口氣,「隨你吧。」
終究是她多管閒事了。
「本宮讓人送你回東宮。」
蘇淺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準備離開,以後她不會再管這個孩子的事了。
看著蘇淺轉身,靜笙本能的感覺到。
她要走了!
走了就不會再理她了!
蘇淺袖擺突然被扯住,讓她停住了腳步。
「我很生氣!是因為阿淺沒有遵守承諾,讓別人委屈我了……」
身後傳來靜笙有些著急的聲音,明明理直氣壯的話,在她嘴裡卻委屈巴巴的。
蘇淺回頭,看到靜笙拉著她的袖子,眼巴巴地看著她。「阿淺……不哄哄我嗎?」
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像只小奶狗,「哄哄我吧,我很好哄的!」
第二十五章 賣得了萌耍得了賴
太子妃一行人到達鹿苑,宴時未至,人已到齊,就等著太子妃開宴了。
流杯宴也被稱為曲水流觴,本是古時三月上已日臨水沐浴、除災求福的活動。後隨著時間,漸漸與春遊聯繫在一起,以至於後來發展成為臨流賦詩、飲酒賞景的風雅之舉,也逐步由室外縮小到在鑿有彎曲迴繞水槽的亭子內進行。
大長公主本人是極好這種風雅的,蓬萊島上就建了兩座設有流杯石渠,專門用來曲水流觴的亭子。
此次流杯宴,就是分別在流杯亭和禊賞亭設了兩席。
九黎沒有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的說法。流杯宴以地位等級設席位。
不過大長公主的花宴既然是變相的相親宴,肯定是有意將已婚的誥命們分在流杯亭,而那些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則分在另一邊的禊賞亭。
流杯亭內——
太子妃作為未來國母,地位超然,自然與主人家大長公主一同坐主位。
「良娣的席位,就設在本宮身旁吧。」太子妃對引座的侍女說道。
侍女下意識看了大長公主一眼,大長公主輕點了下頭,侍女重新調整了賓客的席位。
「這麼護著她啊?」坐在大長公主身旁的君曦,挑眉看了一眼蘇淺和靜笙。
蘇淺淡然一笑,讓靜笙坐到自己身旁。
這宴席上的誥命夫人,沒幾個是好相與的,還是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才放心。
「本宮還以為你們鬧翻了。」君曦意味深長地盯著蘇淺。
真不厚道啊!居然設局讓所有人看小蠻女的笑話,她還以為兩人會撕破臉,反目成仇。
「怎麼和好的?」君曦好奇地問道。
蘇淺沒有回答,目光落在靜笙身上,想起剛剛這孩子抓住她袖子的樣子,不禁笑著搖搖頭,滿臉的無可奈何。
真是賣得了萌耍得了賴的小丫頭!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撒嬌,還真有點……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