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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何罪」,說的輕巧,卻讓謝蘊錦更加的不安。
謝夫人咬了咬牙,對女兒說,「還不跪下,向良娣請罪!」
謝韻錦心中哽著一口氣,她未來堂堂的五皇子妃,去跪一個良娣?簡直就是羞辱!
可想起父親昨日所說的話:她要跪的,不是一個良娣,而是東宮!
想到此,謝蘊錦一咬牙,斂裙跪在了靜笙面前。「韻錦年幼無知,受奸人所蒙蔽,今特來脫簪待罪,還請良娣原諒則個。」
靜笙倒是大大方方的受了謝蘊錦的禮,她昨天遭無妄之災,被這人推下水,又被反咬一口。
這個道歉,是她應得的!
就像蘇淺說的,別說謝韻錦現在還不是五皇子妃,就算將來她做了五皇子妃,也沒有資格踐踏東宮!
「奸人?」蘇淺抓到了謝韻錦話中的這個詞,「不知謝姑娘所說的「奸人」,是何人?」
想到那個人,謝韻錦的臉色就像吞了蒼蠅一樣,「誠如殿下昨日所言,那奸人是閔熙!殿下有所不知,她……」
「她嫉妒!」謝夫人突然接下了謝韻錦的話。
蘇淺眸中一閃,謝夫人這話接的太過刻意了,像是怕被察覺出什麼似的。
「殿下有所不知!」謝夫人解釋道,「臣婦原本打算,將閔熙許給臣婦的第五子為妾,哪知那丫頭,心比天高,竟看上了五皇子殿下,這才攛掇著韻錦做出了這等糊塗之事。」
「哦!」蘇淺低首抿了口茶,似是接受了謝夫人的說法。
蘇淺見過那丫頭,的確是心比天高,但看上去不是個蠢的,至少是無利不起早的脾性。
蘇淺原本以為,閔熙會是謝韻錦的陪嫁丫頭。沒想到,一開始就許給了謝柏然為妾。
但若是如此,那她為何要攛掇謝韻錦做出推靜笙下水的事呢?
這與她無益處啊!
小渠湖僻靜,少有人。謝韻錦推靜笙下水,而兩個人都不會水。當時很可能會出現兩個情況,要麼謝韻錦死,要麼靜笙死!
可是不管誰死,最後謝蘊錦都不會好過。
因為靜笙若死,這會將成為一顆刺,永遠種在謝韻錦和君時的夫妻之間,伴她一世不得安寧。
或許……閔熙一開始,就是衝著挑撥謝蘊錦和君時的關係而去的!
第170章 彎彎道道
閔熙想毀掉謝蘊錦!
蘇淺眸中神色一黯,思量了一會兒。
或許更早之前,這個閔熙就有這種意向了,畢竟一個堂堂大將軍府的千金,出入都有侍衛跟隨,怎麼會淪落到風月之地,險些被毀掉呢?
只是……一個深受謝大將軍府恩德的罪臣之後,為何對謝家如此的狠絕?
「不知這個閔熙,夫人最後是如何處置的?」蘇淺臉上從容自若,似乎只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謝夫人的眼中蒙上一層冷意,「背主的丫鬟,自然該留不得!只是……」
「只是什麼?」靜笙在一旁都有些好奇了。
丫鬟愛上自己未來的姑爺,攛掇自家小姐去陷害他人,這麼狗血的事情,她居然也遇上了!靜笙覺得自己就像話本里被陷害的女主人翁。
謝夫人嘆了一口氣,幽幽回道。「只是我家將軍,念在同袍之義,實不忍心看老友唯一的血脈不存,所以只是將閔熙送到莊子,令她永世不得回。」
「哦!」靜笙聽著,驚嘆了一句。「那莊子遠嗎?」
按話本裡面的套路,這惡毒丫鬟以後一定還會殺回來的!
「不遠!就在京畿後邊的淮西翼城東郊墨磐山上。」
聽著謝夫人流利的報出了一連串的地址,靜笙眨了眨眼睛。
唉!不是,你說的那樣詳細幹嘛?就好像不怕我去報復一樣?!
「謝大將軍果然高義。」蘇淺不痛不癢的贊了一句。
「殿下繆贊,我家將軍是軍人,向來極重同袍之義,只是沒想到養出了一頭白眼狼,反咬謝家一口。」謝夫人話中頗有些咬牙切齒。
那個閔熙,自小養在錦兒身邊,吃著謝家的米長大,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死她的錦兒!想起她之前還誘拐錦兒出門,害錦兒差點淪落風塵,謝夫人心頭就一陣的後怕不已。
對於三番兩次想要傷害她女兒的人,謝夫人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偏偏,自家將軍信奉著他的同袍之誼,一定要保閔熙,只是將她送到莊子養起來。天知道,她還會不會出來,繼續害她的錦兒!
看著謝夫人一臉的悲憤不平,蘇淺只是淡淡的笑。「本宮是外人,對謝夫人的家事無權置否,不過貴府千金推我東宮良娣一事,是該好好說道一下。」
謝夫人心裡咯噔一下,明明這話題都已經扯到了閔熙陷害謝蘊錦了,怎麼又被蘇淺輕易的轉了回來。
「小女已脫簪待罪,求郁久閭良娣的原諒。」所以,你們還想怎樣?
蘇淺看著跪在靜笙面前的謝蘊錦,那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謝家的誠意,本宮自然看見了,只是……貴府千金好像心裡不是很願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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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母女走後,靜笙看著那一張詩文有些不解,「阿淺,你幹嘛讓謝韻錦給我寫詩啊?」
別說,還寫的挺工整優美的,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勝在辭藻華麗,簡直就像拍馬屁一樣!
「這是致歉詩,」蘇淺將那張詩文折好收起。「這是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