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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混亂中,君曦被侍衛們護著,以至於現在她的衣裳整潔,在一群狼狽的女人中,尤為顯眼。
「公主殿下!」劉元香又做了出頭鳥,別人顧及君曦的身份地位,但她實在看不得她那囂張的樣子。「您這是何意?」
「本宮怎麼了?」君曦笑得更是肆無忌憚了。
比起那些笑面虎,這隻炸毛的傻貓要順眼得多了。
「是您打開了圍籠!」
「是又如何?本宮不小心打開了,本宮道歉,可以嗎?」
「你!你!公主是故意的!」
「誹謗皇親,舌頭不想要了嗎?」
「公主,您這是仗勢欺人,您不可以這樣!」
「等你有個當皇帝的爹,再來跟本宮說道吧。」
蘇淺和靜笙回來時,君曦玩得正開心,靜笙給了君曦一個「幹得漂亮」的眼神,君曦還了她一個白眼。
「今日讓各位受驚了,本宮給各位準備了一份壓驚禮。」
隨著蘇淺的話音落下,一群訓練有素的宮女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每個夫人或貴女面前,都站了一個賜物宮女。當她們看到托盤裡的東西,幾乎都是花容失色。
每一個朱漆托盤上放的,都是同一種東西。
一條三尺白綾!
~~~~~
「三尺白綾?!!」
凰棲台上,女子的聲音驚詫不已。
「是!」小內侍的聲音尖而細,「太子妃殿下跟大長公主要了泠苑庫房裡所有的白綾,賜給了每個夫人小姐三尺白綾。」
「這也……太兇殘了。」女子笑得開懷,看向坐在棋案對面的男子,「不愧是陛下選定的未來國母。」
男子皺眉,丟下了手裡的棋子,隨即站起身,「去看看!」
珍獸館中,不管是夫人,還是小姐們,臉色都是相當精彩的難看。
能參加大長公主花宴的,都是家世出身一等一的貴人,何時受過今日這般待遇。
「太子妃殿下!」定國公夫人冷冷開口,「您這是何意?」
「殿下真以為我們的家族是紙糊的嗎?」這是九黎第一大族穆家的夫人說的。
「我們的夫君兒子都是國之棟樑。」這是大將軍家的夫人。
「我們也是有品級有冊封的朝廷誥命。」這是二品郡夫人。
「殿下最好給我們一個交代!」
……
面對眾人逼人的目光和極具攻擊性的言語,蘇淺站在那裡,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退卻之意。
倒是靜笙擔憂地握緊了蘇淺的手,想走上前護著蘇淺,卻被蘇淺拉到自己身後護起。
「阿淺……」靜笙擔憂地喚了一句。
蘇淺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再面對問罪的眾人時,依舊坦坦蕩蕩,「各位在說什麼?本宮可是好心啊!」
「好心?」定國公夫人氣極反笑,「殿下的好心就是這條三尺白綾嗎?!」
她真不敢相信,蘇淺居然敢賜滿朝誥命三尺白綾?舉世聞名的暴君都不敢這麼做,她怎麼敢!
「當然是好心,」蘇淺笑得越發溫柔了,「各位剛剛都在談女德,都認同女子貞潔比命重要,國公夫人,您說……是?或不是?」
「是……」定國公夫人看著蘇淺的笑,被莫名的威壓壓了一下,「那又如何?」
「剛剛混亂中,夫人小姐們受了驚,都抓著侍衛不放,不堪的,人都往侍衛身上掛了,」蘇淺提醒道,「那些侍衛可都是男的!」
眾人臉色一下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女子貞潔比命重要,各位都「髒了」!自然該像各位說的那樣……」蘇淺看著她們一個個難堪的樣子,慢慢道出四個字。
「以死殉節!」
第三十四章 大義凜然地讓你們去死
「太子妃殿下,」定國公夫人面有菜色,「剛剛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蘇淺好笑,「郁久閭良娣落水,各位可沒有因為事出有因而嘴下留情。」
說罷,她看了一眼人工湖邊那個濕淋淋的貴女。
之前她還口口聲聲說著如果落水被男子所救,就自己吊死。剛剛她落水,是侍衛救她上來的。
那位貴女感覺到蘇淺的目光,驚忙往自己母親身後躲。「我不要死!不就是被男人抱了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憑什麼要我死?」
「原來各位所謂的禮義廉恥,只能針對別人!落到自己身上,便全然不作數了。」蘇淺好笑,連話中都帶著諷刺。
太子妃的話,如同一個耳光,狠狠打在所有人臉上。
她們想反駁,可反駁的話又說不出口。剛剛高調指責靜笙,口口聲聲說著「女子貞潔比命重要」的人,確確實實是她們自己!
可是……只是觸碰了一下男子,她們就「髒了」?!
就該死?!
「諸位請放心,你們殉節之後,本宮會上稟父皇,給諸位立貞節牌坊。」
蘇淺這話說得大義凜然,簡直是逼得眾人退無可退。
「泠苑最不缺的就是樹了,你們要吊死殉節,倒是快點!」君曦在一旁煽風點火,「等你們死了,本宮就請父皇指婚,儘快給你們丈夫娶個填房嬌妻!」
「公主殿下,你這話未免太過分了?我們還沒死呢?!你就要給他找填房?」說話的,是大將軍府謝夫人,她與丈夫琴瑟和鳴二十餘年,還從未有過旁人,不知羨煞了京都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