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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殿下想要如何處理良娣?」
「先廢她武功。」
「廢她武功?」蘇淺眼中神色複雜,「妾雖不曾習武,卻也知道,內力或許好處理,但拳腳上的功夫……」
拳腳上的功夫,是日積月累一點一點練出來的,練得多了,它會成為身體的一種本能,就像會游泳的人,落水之時身體都會本能的反應自救。要想徹底毀掉這種本能,只有兩種方法。
要麼洞穿琵琶骨,要麼挑斷四肢的經脈!
「殿下想要如何廢除良娣的武功?」
「斷其四肢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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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除了太子,誰敢爬太子妃的床。
靜笙:我敢
太子:斷你四肢
第十五章 她要保她
斷其四肢經脈?!
書房中一下就安靜下來,蘇淺沒有說話,臉上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挑斷四肢的經脈,斷掉的又何止是武功!
斷了腳筋,以後再也跑不了跳不了,斷了手筋,那雙手連執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基本上算是廢了。
「是父皇的意思嗎?」蘇淺開口問道。
太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蘇淺突然笑了,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濃濃的嘲諷,「她是北狄公主,爾綿太后親自養大的。雖名為東宮良娣,也算是變相為質。你們這是……想用她來拿捏誰呢?」
君樾沒有回答,卻回了一句別有深意的話,「東宮不需要一個會武的良娣,也不介意養一個不會動不能說的北狄公主。」
蘇淺心下明了,知道靜笙在他們父子的眼裡已經是棄子一枚了。「大寧多年征戰,國力損耗嚴重,現在最需要的是偃武修文!既然父皇和殿下短時間內都不想再挑起戰火,又何必去試探爾綿太后的底線呢?」
「太子妃!」君樾呵斥,打斷了蘇淺的話,「你逾越了!朝堂之事不是你一個婦人該過問的!」
「郁久閭良娣是東宮內眷,殿下!她是您的嬪妾!」蘇淺提醒道,「作為丈夫,您該保護她!」
「孤是大寧的太子!」
聞言,蘇淺瞳孔猛然一縮,君樾在她的眼睛裡清楚地看到了失望。「蘇淺,孤不是…故意要凶你……」
「妾不同意!」
「什麼?」
「妾說!妾不同意!」蘇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您是大寧太子,但妾也是大寧太子妃,東宮內眷皆歸妾所管!妾不同意斷郁久閭良娣的經脈!」
「蘇淺……這是父皇的意思。
「沉月,備駕。」蘇淺開口,對外面候著的人命令道,「本宮現要入宮去!」
「你要做什麼?」君樾拉住了欲離開的蘇淺。
「妾要入宮去見父皇。」
「為了郁久閭?」君樾覺得不可思議。
蘇淺這個女人,從沒有多餘的濫好心,她夠聰明也夠果決,永遠能清醒地審時度勢,懂得取捨。
蘇淺臉上帶著笑意,那是她向來的溫柔端方,挑不出一絲錯的溫柔端方!「郁久閭靜笙是東宮良娣,她刺傷太子,是妾作為太子妃的失職,妾去向父皇請罪。」
君樾看著蘇淺得體有儀的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將蘇淺推得更遠了。
「孤陪你去。」
蘇淺將太子拉著她的手輕拂開,笑道:「此事殿下不便出面,妾會處理好的。」
說罷,蘇淺按禮給君樾行了福身禮,轉身離開。
君樾看著蘇淺離開的背影,頓時覺得有些挫敗。
她說她會處理好,那就一定會處理好!
君樾想起自己書房中那個匣子,裡面裝的都是太子妃給他的信。
當年,羽弗紇紇死後,他便去了邊境。
剛開始,蘇淺每每遇上麻煩,總會給他寫信,可他從未回過一封信。
後來,蘇淺的信越來越少,從兩天一封到三五天一封,再後來,到半個月一封,到最後自己竟大半年未收到蘇淺的信。
因為他曾經的不管,他的太子妃只能學著自己去解決麻煩,去壓制各方勢力,不再倚靠任何人。
他的太子妃做的很好,好到早已不需要他了!
第十六章 唯恐天下不亂的繼後
皇宮,立政殿。
淡淡的藥香溢漫宮室,朱紅小軒窗前,掛著一籠黃金鳥架,架上站著兩隻漂亮的藍色鸚鵡。
這是前幾日栗特使臣進貢的「西域神鳥」,皇帝則又送給他的小皇后解悶。
與普通鸚鵡相比,這兩隻鸚鵡體型要大上許多,毛光羽亮,一身的寶石藍,沒有一絲雜色和瑕疵。
一把銀柄長勺伸到鸚鵡跟前,是它們最喜歡的鳥食。兩隻鳥兒歡快的撲騰著翅膀,開口便叫道:「謝殿下賞!殿下千歲!殿下千歲!」
剛從外邊回來的奚姑姑,進入殿便看見皇后殿下站在小軒窗前餵鳥。
「回來了?」拿著銀柄長勺的手收回,青色的錦袖擺動,用同色的線暗繡的鳳凰圖工藝精湛,隨著袖子的輕動,有種欲欲振翅的感覺。「如何?」
「太子妃殿下今日進宮,出面保郁久閭良娣。」
「是嗎?」窗前那襲倩影懶懶的回了一句,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
「殿下不好奇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