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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青菱心中一沉,羽弗璩璩笑得更大聲了。「我們的孩子都要死了!只有她郁久閭靜笙的養子能活下來!」
「順國夫人好手段!」羽弗璩璩憤恨的看著靜笙,咬牙切齒說道。「能哄得太妃娘娘服服帖帖,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尉青菱的目光,也隨著這些話看向了靜笙。
「你們不是好姐妹嗎?她為什麼不肯救你的孩子?」羽弗璩璩的話,像是吐著芯子的毒蛇。「但凡她願意說一句,願意將藥讓出來,你的瓊羽也不會死了。」
尉青菱的臉色很不好看,羽弗璩璩的話卻越說越是亢奮。「什麼好姐妹?最後還不是看著你的女兒去死……」
惡毒的話語挑撥著,靜笙的臉色不自然的蒼白。
蘇淺一下冷了臉,眸底掩藏著鋒利的光芒。「清和君瘋魔了,給本宮堵了嘴拖下去,送回她的宮中好好看管起來。」
幾個宮人上前,抱走了羽弗璩璩的孩子,將她拉出長信宮。
「尉青菱,你要記住!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一樣!是她們害死的……」羽弗璩璩叫囂著,最後被宮人堵起了嘴巴,被布帛堵住的嘴巴還在「嗚嗚嗚」的叫個不停,最後卻還是被宮人們拖了下去。
沒了那讓人煩躁的叫囂,長信宮門口一下安靜了下來。
讓人很不適應的安靜中,尉青菱和靜笙,四目相對,看著對方。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現在竟一時相對兩無言。
「是本宮下的令,將藥送給予了皇長孫。」蘇淺開口,先打破了這讓人不舒服的安靜。
尉青菱的雙眸,如枯井一般,裡面是深深的絕望。
靜笙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樣。
「瓊羽會好的!」靜笙焦急的說道,「你相信我!瓊羽會好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就瓊羽的!」
尉青菱沒有說話,她低下了頭,避開了靜笙的目光。
靜笙一下僵住了。
蘇淺心裡嘆了一口氣,開口對尉青菱說道,「你先回宮裡休息,瓊羽的事……本宮自會想辦法。」
「妾知道了,妾告退。」尉青菱鄭重的行了退禮,離開了長信宮。
看著那單薄消瘦的身影漸行漸遠,靜笙心裡沉重得像壓了一塊巨石,喘也喘不過氣來。
尉青菱原本頗珠圓玉潤的身姿,現在已經消瘦得人比黃花瘦,那一身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竟顯的那樣的空落落。
「阿淺……」那一刻,靜笙心裡知道,「若是瓊羽出了事,只怕……尉青菱也活不下去了!」
聽到靜笙話里的不安和害怕,蘇淺伸出了手,在靜笙的袖子中,握住了那一絲微涼的手。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蘇淺寬慰道。
「嗯。」靜笙點點頭,袖中,握緊了蘇淺的手。
而長信宮外面,長長的宮道上。
尉青菱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走著,一個纖細婀娜的身影,站在一個角落裡,默默的看著這個絕望的母親。
入夜,宮中的宮中一盞盞亮起。
通體鎏金的朱雀銜環宮燈下,放著一架竹木鳥籠,籠中是一隻不起眼的灰色小鳥。
陸常歡看著那隻小鳥,想起了於承徽離開東宮時,對她說的話。
「以後若有事,你便放飛這隻小鳥,不管我身在何處,它都能找到我!」
長柄小勺給籠中的小鳥餵了一勺滿滿的食,陸常歡眼中幽暗不明,她看著小鳥吃飽了,打開了籠子。
灰色的小鳥往外面探了探腦袋,從籠中飛了出來,繞著陸常歡飛了兩圈,就往窗外飛走了。
看著那隻灰色的小鳥飛遠,徹底消失在夜空之中,陸常歡卻還站在窗前,她看著那遠方,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第二天一大早,九仙門剛剛開啟,曾經的於承徽,現在的於月白就進了東宮。
在覲見過蘇淺之後,她去了陸常歡的宮裡,說是探望摯友,蘇淺自然也允了。
陸常歡的宮室中,醇厚的茶香,混著陸常歡最喜歡的香,那是於月白記憶中,最熟悉,也是最喜歡的味道。
一方茶案,紅泥小爐上,茶釜中,茶湯醇厚而清亮。幾盤精緻的小點,放在茶釜旁邊。
那些茶點都是於月白喜歡的,看得出是早已準備好的,似乎主人家一開始就知道了客人要來。
陸常歡和於月白,分別端坐於茶案的兩旁。
「怎麼瘦了這麼多?」於月白看著陸常歡,開口第一句話竟是這樣的。
陸常歡一向非常挑食,不喜歡吃的東西總要人哄了又哄才肯吃。不在她的身旁,也不知道那些宮人是怎麼照顧的。
陸常歡低著頭喝茶,沒有回答。
於月白碰了一鼻子的灰,卻沒有任何不悅。「怎麼想起,要將信鵲放走,來尋我?」
於月白記得,自己離開東宮的那一天,陸常歡很生氣,不肯見她,兩人隔著一道屏風說話。自己將那隻信鵲交給她的時候,陸常歡始終不肯從屏風後面出來看自己。
信鵲找到她時,於月白心裡震驚也著急,想著是不是陸常歡出了什麼事?
而現在,陸常歡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看著很著急。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於月白問道。
陸常歡終於抬頭,看著於月白,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想……去大理寺的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