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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皇子?」靜笙試探的問了一句。
蘇淺輕點一下頭。
靜笙不解,「可他一個皇子,怎麼會和邊地的一個貴女有所交集呢?」
「三皇子的身世很複雜,他的母親是前梁的攝政公主,也就是之前設計皇姐的那位隋夫人。」想到那個女人,蘇淺眼中闊樣不明,「隋夫人年輕時,也曾是攪動著天下風雲的女巾幗,她和父皇年就是一段孽緣,兩人年輕時相愛相殺許久,最嚴重的一次,她設計父皇,讓父皇兵困於晉陵台,大寧折損了將近五萬的兵馬,他們也是因為那一次交鋒,徹底的撕破了臉。大寧平定中原之時,這位隋夫人身懷六甲,父皇將她送到了邊地的一座行宮軟禁,三皇子便是在行宮之中出生的。」
「那個邊地就是……」
「就是公輸家的祖地,也是皇后殿下父親所駐紮的邊地。」
「那皇后殿下知道他的身份嗎?」靜笙問道。
蘇淺搖了搖頭,「三皇子君澤,其實真的算是半路皇子,皇帝在他小時候,幾乎是不聞不問,朝中也很少有人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流放在外的皇子。三皇子當時是用了另一個名字,做了公輸家的門生。」
「那他們豈不是師兄妹?!」
靜笙仿佛看到了自己話本裡面的某一篇設定。
「皇后殿下和三皇子之間的故事,其實挺俗套的。」蘇淺給靜笙說著別人的故事,「隱姓埋名的皇子,為了前途名利,坑了心上人一家。心上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家族,轉身爬了皇子父親的床榻。」
這就是,傳說中的做不成你的新娘,就做你娘嗎?!
靜笙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這樣的皇后殿下。
想起當初在夏苗上,小穆後給三皇子的那個耳光,她不禁有些好奇的問。「當初三皇子是怎麼坑皇后殿下的?」
蘇淺嘆了口氣,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巫蠱。」
「巫蠱?」這個靜笙聽說過。
「巫蠱向來霍亂人心,在中原,那是要連誅的重罪,更何況,當時巫咒的還是當朝太子!巫咒國本,等同謀逆!當時的穆家,雖未被全數關押,但也是真的岌岌可危了,就連他們家族的丹書鐵券都被上繳。」蘇淺看向窗外,眼中晦暗不明,似想到了當年的動盪。「三皇子因此事,成了繡衣直指的首領,而皇后殿下……則如傳言說的那樣,爬了龍榻,為穆家換來了一絲喘息之機。」
「那皇帝知道,皇后和三皇子之間的事嗎?」靜笙好奇地問了一句。
「父皇麾下的繡衣直指,耳目通天,他自然是知道的!」說到這裡,蘇淺眸中的神色閃了一下,「三皇子和皇后之間的成年舊事,是皇室辛密,知道的人並不多。靜笙,你要記住你了,萬不可對外說起此事,否則只怕會引禍上身!」
靜笙點了點頭。「今日皇宮家宴上,我見皇后的臉色不是太好,生病了嗎?」
感覺今日宴上的皇后,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
「今日……是穆聞槿的三七。」
聽到這話,靜笙一下沉默了。
穆聞槿……
那個跳城樓殉夫的穆家女兒,小穆後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那個死於流言蜚語,死於所謂道德倫常之下的女人……
「父皇下了聖旨,表彰於穆聞槿於國忠義,於夫忠貞,特追封她為忠義夫人。」
穆聞槿的死,終是成全了所謂的忠孝仁義,成了一段流傳的佳話。
可這一段佳話之下,一個女人的命,卻是那樣的不值錢!
當年的小穆後,也是為了家族,犧牲了自己。除了失去親人的悲痛,小穆後大概也是在穆聞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阿淺……」靜笙將頭靠在了蘇淺的肩上,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坊間最近出了一個話本,講的就是忠義夫人穆聞槿的故事。」
「你看過了?」
「嗯,」靜笙點了點頭,「話本里歌頌了穆聞槿大義滅親後,又義無反顧以身殉夫的大義。但是,和話本里不一樣,穆聞槿的故事……並不美麗。」
被騙婚,被冷落,最後在眾人的道德綁架之下,不得不為了那一個不值得的人,以身殉道!
而這些苦難,卻在別人嘴裡成了美德。
而穆家的另一個女兒,被困在深宮之中,接受萬人朝拜,看著曾經最愛最恨的那個人,跪在自己的腳下,喚自己一聲「母后」。
蘇淺輕輕拍了拍靜笙,像是哄著一般,「美麗的故事總會有,你總能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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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曲折跌宕的故事,靜笙當天夜裡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第二天天光大亮之時,才從床榻上爬起來。
早膳之時,阿黎的乳娘急急前來稟報,說皇長孫腹瀉不止。
蘇淺召了御醫,給阿黎看了病,開了方子。
一開始大家都沒有太在意,以為是嬰兒常見的腹瀉。
直到午後,阿黎開始嘔吐,大口大口的吐奶,甚至到了如井噴之狀的程度。一直吐到了胃裡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吐。
才三個月的嬰兒,上吐下瀉,最後連哭聲都如小貓一般虛弱。
靜笙看得心疼不已,卻無能為力。
晌午之時,羽弗璩璩的宮人來報,才剛滿月的小皇孫君無疾,出現了同樣的症狀,上吐下瀉不止。
蘇淺又急忙召了藏藥局所有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