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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那個單薄的身影動了動,懷裡似是抱著什麼,看樣子像是一個襁褓。
延夫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試探地喚了聲:「郡主?」
聽到這個詞,窗前的人影動了。
只見那人身子未動,可頭卻轉了過來。
如同木偶一般!
那張臉,白如金箔,沒有一絲血色,無神空洞的眼睛裡,滿是血絲。
正是那天死了都閉上眼睛的君漵……
「啊啊啊!」延夫人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過來。
「夫人,您沒事吧?」
床畔守著的丫鬟關切地詢問道。
延夫人驚魂未定,額上全是冷汗,顫顫巍巍地說了句,「沒事,做了個夢。」
也不知是對丫鬟說,還是在寬慰自己。
「夢嗎?哈哈哈哈!」耳邊傳來尖銳的笑聲,「夫人是夢見我們了嗎?」
延夫人猛然抬起頭,只見床前站著兩個人,一個七竅流血的老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女。
她們死死盯著她,臉上帶著笑……猙獰又扭曲的笑。
「邵嬤嬤?!桃宜?!」
延夫人頭皮都麻了,她們不是死了嗎?
那兩人突然撲上來,可是撕咬她的血肉。
「你害我們的性命,也是時候該還了!」
……
「夫人!夫人醒醒!您做噩夢了……」
延夫人被丫鬟的叫聲喚醒,睜開眼看見丫鬟的臉,已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了,她一把推開了丫鬟,失控地嘶吼「滾開!你們這些惡鬼!」
丫鬟被推翻在地,見延夫人瘋魔的樣子,也顧不得疼,連忙爬起來,「夫人!沒有什麼惡鬼!您看,這裡是您的房間啊!」
在外面侯著的幾個丫鬟聽見聲響,趕忙進來幫忙。
好不容易,在丫鬟們的努力下,延夫人終於冷靜下來。
「夫人,沒事了,呢您只是做了個噩夢!您現在很安全……」丫鬟出言安撫著。
延夫人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窗戶,那裡並沒有什麼人影。
「明天一早去白雲庵,請拂雲師太!」延夫人臉色蒼白的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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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庵?拂雲師太?」蘇淺輕嚼著這兩個詞,眼中神色幽深。
「是!」沉月回稟道,「應國公夫人今日招了這位拂雲師太進府。」
「去了長寧郡主的院落?」
「是。」
「去那裡做了什麼?」
「檢查了那個陣法,然後危言聳聽了一大堆話,最後讓延夫人破了好大一筆費用捐了香火錢。」
「哦?」蘇淺看著窗外,長寧郡主故居的方向,「看來,那位使用旁門左道的人,就是這位師太了。」
「那殿下,接下來如何打算?」
「先把風笛從長寧院子裡收回來。」
「沉月今晚就去把它們收回來。」
「然後……去查查這位師太。」
「是!沉月自己去查。」
沉月的動作很快,一個時辰後,就打聽回來了。
此時,君曦和靜笙也在蘇淺這裡。
「白雲庵是洛城南七山上的一座尼姑庵,庵里供奉的是送子觀音,聽說相當靈驗!不少人慕名而來。白雲庵的主持就是拂雲師太,她與應國公夫人是摯交,白雲庵可以說是應國公夫人一手照應的!」沉月將打聽到的消息如實稟告。
「送子觀音?」蘇淺眸色微挑,「有多靈驗?」
君曦雙眼一亮,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蘇淺你終於想通了,要給阿樾生小崽子了嗎?」
靜笙聽到這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就炸毛了。「你胡說!」
阿淺才不會給跟那混帳太子生什麼崽子!
「本宮胡說什麼?」
「你就胡說?」
……
沉月看著這倆跟鬥眼雞似的快打起來了,可坐在她們中間的蘇淺卻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完全沒被影響到,很是雲淡風輕地繼續問她:「白雲庵的送子觀音有多靈驗?」
「聽說有求必應,很多無子嗣的婦人去求了以後,都能懷上!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聽說白雲庵之前的香火併不旺盛,也沒有靈驗一說。是一年前拂雲師太來到以後,才開始的。」
「一年前?」蘇淺手指輕敲著桌案,凝眉思慮了一下,開口說道,「你下去查一查,長寧郡主懷孕之前,有沒有去過白雲庵。」
「是!」沉月領命下去。
一旁的君曦一直在聽著她們主僕的對話,見沉月走了,忍不住問了一句,「蘇淺,你是覺得長寧跟這個白雲庵有什麼關係嗎?」
「長寧郡主院落里的歪門邪道,都是用來招搖撞騙的。會這種東西的人,心思不正!菩薩有靈,又怎麼會庇護心思不正的人呢?」蘇淺幽幽說道,「但願……是本宮想多了。」
若真如此,真不敢想像長寧郡主經歷過怎樣可怕的事……
這次,沉月很快就回來了。
帶回的信息是,長寧郡主懷孕之前,延夫人常常帶著她去白雲庵祈福求子。之後,長寧郡主很快懷上了子嗣。
聽到這件事後,蘇淺罕見的沉默了一下,然後對沉月說:「你扮成求子的婦人,去一趟白雲庵,去會會那個拂雲師太。」
這次沉月還沒開口,君曦就先開口問了,「那個白雲庵和長寧的孩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