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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素光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馬車停在了典客署門口,丫鬟們上前,將兩人扶下馬車,這是孟嫦曦第一次到典客署,忍不住不動聲色地四處打量了一下。
目光瞥到路旁一襲還算熟悉的身影。
孟嫦曦拉了拉明素光的衣角,示意她看看路邊那個方向。
路邊的角落裡,站著一個男子,皎如玉樹臨風前,溫潤如玉。
還是熟人啊。
明素光卻是目不斜視,帶著孟嫦曦進了典客署,連個眼角餘光都不給他。
典客署中,孟嫦曦好奇的問道,「蘇御怎麼會在這裡?」
「他已經在那裡好幾天了,」明素光不甚在意地說道,「只是我不想理而已。」
「他這是做甚?」孟嫦曦忍不住皺眉頭。
當初明明是他毀了婚約,現在守在明素光的府外,又是想演哪一出。
「大概是想為多年前的事情道歉吧,不過……我為何要接受呢?」
「你不會心軟吧?」孟嫦曦最擔心的是這個,畢竟年少時的明素光,可是非常的喜歡蘇御的。
明素光笑了笑,道了一句:「我不糊塗。」
別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就說現在,現在的她可是東漠的可敦,是大寧在大漠的顏面。
「我只是有些唏噓罷了。」明素光嘆道。
「唏噓?」孟嫦曦不解。
「蘇御這個時候……明明已經該入內閣了。」
在明素光的夢裡,蘇御這個時候,已經是蘇家的宗孫,官拜刑部尚書,進入中樞內閣。
「當年,蘇御不顧家族反對娶了李氏,而李氏的弟弟害死蘇瑤,蘇御卻義無反顧的要保自己小舅子時,蘇家就放棄他了。」孟嫦曦說道。
縱使再有才華,再有能力,蘇家都不可能扶持一個不顧家族的子孫。
被蘇家變相的放棄之後,蘇御一個人在朝堂上單打獨鬥,李氏小家子氣,不能給他助力就算了,還常常拖後腿,所以這些年蘇御過得其實很艱難,現在能坐在刑部侍郎的位置,也多虧了他自己能力卓絕。
聽到蘇瑤的名字,明素光眼中神色暗了下來。「瑤瑤她……」
「蘇瑤的死,確實很可惜。」孟嫦曦嘆息道。
明素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在她的夢裡,蘇瑤平安的長大了,而且一生喜樂,兒孫滿堂。
可是此次回到京城,她卻聽到……蘇瑤早夭!
她的夢中,蘇御最後成為蘇家的家主,蘇家在他的主持下,如日中天的鼎盛。
卻也成了……蘇淺皇權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蘇御和蘇淺向來不合,但他們中間,還有明素光和蘇瑤兩個人。她們兩個如同粘合劑,在蘇家和皇權,蘇御和蘇淺間,維繫調和,維持著一種平衡穩定。
可是現在,明素光遠嫁,蘇瑤早夭,一旦蘇家老太爺逝世,蘇家只怕再不能維持它如日中天的鼎盛了。
不過這些,在東宮的蘇淺他們並不知道。
王太妃的冊封儀式已經結束,東宮的這群女人也不好再留在這裡了。
蘇淺給了東宮的貴人們一個探親日,允許她們出宮一日,回自己的母家,與親人告別。
靜笙家遠在北狄,不可能回去,便跟著蘇淺去了一趟蘇家。
陸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靜笙聽說陸常歡去了陸家祠堂祭拜,於月白陪著去的。
陸常歡是第二天才回宮的,還是日上三竿的時候。靜笙在花園裡遛馬時,看到陸常歡慌慌張張的回來,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你脖子上怎麼了?」眼尖的靜笙,看到陸常歡脖子上多了幾個紅痕!
好眼熟啊……
陸常歡立馬心虛的捂住自己脖子,「沒什麼!蚊子咬的!」
「不對!」靜笙想起來了,這種痕跡,她在蘇淺身上也留下過。「這不是親親……唔!」
靜笙被陸常歡捂住了嘴,陸常歡紅著臉焦急地說道:「小祖宗,別那麼大聲!」
靜笙一把推開陸常歡的手,「你昨晚是不是把於承徽給睡了?」
陸常歡看著靜笙期待的眼神,只覺得頭疼,她那麼興奮幹嘛?!
「是不是啊?」靜笙的眸子亮晶晶的,眨啊眨。
之前知道於承徽可能不會跟她們去燕州的時候,陸常歡心情很低落,想著既然以後不能見面了,那就不要留遺憾吧。靜笙還在一邊給她出謀劃策。
「你……用那藥了?」靜笙想起耿娘給陸常歡的那瓶藥,傳說中能助性的藥。
想到那個藥,陸常歡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耿娘那個騙子!她沒有告訴我,那藥對小白根本沒效!」
靜笙呆了一下,「那你是怎麼……把於承徽給睡了的?」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於月白的武功,可是比東宮第一的沉月還要高出很多,就陸常歡這隻三腳貓,怎麼可能壓倒於月白?
「我喝了!」陸常歡這樣說道。
「什麼?」靜笙沒聽懂。
「那藥我喝了。」
靜笙驚了!這是什麼操作?
看著靜笙的樣子,陸常歡拍了拍自己隱隱作痛的腦門:「下藥時被揭穿,小白一臉正色的跟我說「別鬧」時,我腦子一抽,就把那瓶藥一口給幹了……」
靜笙聽得目瞪口呆,這也太猛了!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