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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羽弗璩璩看著自己母親的臉色,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羽弗夫人嘆了一口氣,將剛剛發生的事娓娓道來,越說,羽弗璩璩的臉色就越難看。
「原本想著,太子殿下對你姐姐一往情深,你進了東宮,他必回愛屋及烏。太子妃雖身份貴重,但膝下無嗣。你若生下東宮長子,將來的造化未必會在她之下!哪知……唉!」
羽弗夫人氣得心口疼,太子妃今日當著那麼多誥命的面,說出羽樓兩家的婚事,只怕明日整個京都都會知曉此事!璩璩進東宮是不可能了!
太子妃這是要毀了璩璩啊!
「我不過是想藉機敲打敲打她,讓她知道我羽弗家不是好惹的,以後你在東宮也好立足。哪知她竟然如此小肚雞腸!」羽弗夫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羽弗璩璩臉色很是蒼白,「母親!我不要嫁給那個瘸子!」
「樓家大公子只是傷了腿,沒說一定會瘸……」
羽弗璩璩紅了眼眶,「清雨大師說過,我命格貴重,將來定有大造化!我不想嫁給一個連能不能襲爵都不知道的人。
「可事已成定局,璩璩,你不知道那些夫人們道人是非、說人長短的本事,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她們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你!」
「母親,你想想辦法啊!」
羽弗璩璩一副泫然欲泣模樣,惹得羽弗夫人心疼不已。
「我……你要我想什麼辦法,才能把這件事壓下去……」
母女倆正一籌莫展,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像是幾個貴女路過在討論什麼,其中夾雜著「落水啊」、「郁久閭良娣」、「五皇子救人」什麼的。
「拒霜!」羽弗夫人將門外的丫鬟喊了進來,「你去打探一下,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
丫鬟領命,出去打探情況,不一會就從幾個交好的小丫鬟嘴裡知道了剛剛內湖發生的事,回去如實稟報了羽弗夫人。
羽弗夫人聽了此事,心思百轉千回,思量了好一會兒,將幾個心腹丫鬟都招到面前,吩咐道:「你們現在出去,就說郁久閭良娣是因為私會五皇子才落的水,把信息散布出去,說的越難聽越好!記住!做得隱秘些,別被人發現。」
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夫人為何要下達這樣的命令。誹謗天家,可不是小事啊!
「還不快去!」羽弗夫人厲聲呵道。
丫鬟們見狀也不敢多問,連忙下去執行主人的命令。
房中只剩下母女二人。
「母親?」羽弗璩璩很是不解,「您為何要……散布這樣的流言?」
「壓制流言最好的辦法,不是去解釋,而是製造更大的流言。」羽弗夫人冷冷笑道,「大長公主的宴席上,東宮良娣私會五皇子,這麼驚世駭俗的事,你跟樓家的婚事又算得了什麼。」
「可……太子妃要是怪罪怎麼辦?」
「法不責眾,若所有人都在說,她還能治所有人的罪不成?」
第三十章 流言
聽竹齋——
蘇淺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便看見還穿著一身濕衣的沉月跪在地上請罪,「本宮讓你護著良娣,你就是這樣護著的?」
「沉月失職,請殿下責罰!」
「去刑堂領罰,若有下次,便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蘇淺冷冷的說道。
「諾!」東宮太子妃向來賞罰分明,沉月領罰。
暮月在一旁默默看著,一個宮人進入聽竹齋,在她耳邊耳語了兩句。
暮月聽後,一臉驚愕,忙向蘇淺稟報了此事。
「你是說,泠苑裡都在傳,良娣私會五皇子?」蘇淺微微皺起眉,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沉月。
沉月見狀,忙如實回稟道:「絕無此事!良娣從流杯宴出來根本沒有見過五皇子,沉月和長樂公主都可以作證。」
「可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像親眼看到一樣。」暮月看著蘇淺,請示道,「殿下,咱們需不需要派人去解釋一下?」
「解釋有用嗎?」蘇淺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暮月啞口無言,流言這種東西,越解釋,只怕越傳的厲害。
「都有誰在說此事?」
「很多人。」
「去查一下都有誰?」
「殿下要治她們的罪?」暮月不贊同,「這怕是很難,眾口鑠金,她們只是說說而已,沒有造成實質傷害,而且人數眾多,要是治罪,只怕……」
師出無名,又失了眾命婦的心,最後只怕得罪大半個朝堂,落得里外不是人!
「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麼,」蘇淺望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從本宮更衣到現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流言就傳至整個泠苑,背後定有人做了手腳。」
而這個人也算準了她會為難!這種流言蜚語本來就不好處理,而且那些人畢竟是朝廷命婦或官家貴女,想要治罪她們,必定是要牽扯甚多。
事情最後……大概就是東宮吞下啞巴虧,不了了之。
「那殿下……咱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啊?」蘇淺看向窗外,喃喃了一句,「確實不太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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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棲台,蓬萊島上最高的樓台,頂閣之上可俯瞰整個泠苑。
此時的凰棲台頂閣內,錯金螭獸小爐上香菸裊裊,一旁的棋案上,黑白錯落,大局將定,黑子已被困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