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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閔熙的愛慕,是對她父親的愛慕,她五哥的愛慕,是對閔熙的愛慕,兩者之間不存在關聯,不是什麼大問題。」
蘇淺的額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不是什麼大問題?!
若是沒有發生湖畔的那件事情,閔熙很可能就會順利地嫁給她五哥了。成了他五哥的妾,卻還對著自己的公爹有著不齒的愛慕,這已經是倫理問題了!
謝韻錦卻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蘇淺不得不承認,孟嫦曦的捧殺真的很成功!
「後來呢?」蘇淺問道。
「閔熙及笄之後,與婆母的關係很是冷。但閔熙並不是很在意,後來公爹在戍邊出了大事,整個將軍府岌岌可危,婆母顧不得閔熙,那丫頭竟自己跑去戍邊找了公爹。」孟嫦曦沒有說,當時閔熙的出逃,自己也是盡了一份力的。「然後那個時候,公爹才知道,自己養女對他竟然是那種心思。」
「不知謝大將軍作何感想?」蘇淺這時倒是有些好奇了。
「臣婦一直認為,公爹這輩子最大的優點,便是專情。一生就愛一個人,而且他也不可能接受一個跟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女人。」想到這裡,孟嫦曦有些好笑,她甚至能想到閔熙眼巴巴的自己貼上去,對方卻是嚇了一跳,然後唯恐不及的樣子。「閔熙愛而不得,自是心下難受,偏偏婆母知道了她擅自去找公爹的事,心中勃然大怒,然後……悄悄的跟她說了一件事。」
蘇淺光眸一沉,「是關於閔熙她父親的事?」
「殿下怎麼知道?」孟嫦曦心裡驚了一下。
「若只是純粹的愛而不得,閔熙不會如此瘋魔,想要毀掉謝韻錦,毀掉謝家。而且閔家當年的事,太子曾經與本宮說過。」
聽到蘇淺這麼說,孟嫦曦自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便也不再有任何隱瞞。「當年那場戰役,延誤戰機的不只是閔熙的父親,還有臣婦的公爹謝原。只是當時戰況膠著,陣前換將是兵家大忌,武帝需要驍勇善戰謝原,所以也要保他!但為了穩固軍心,必須要有人出來,頂下這滔天的大罪。所以另一個守城不力的將領,閔熙的父親,就成了那個用來祭軍旗的人!」孟嫦曦將那一段辛密往事娓娓道來。
「但這也不能怪謝大將軍吧?」畢竟是上層的決定,兩個有罪的人,保一個棄一個。
「大概是婆母對她說了什麼,反正閔熙就是覺得,是公爹害死了她的父親,害她成了罪奴,最後卻還不接受她的愛意,所以一下子就瘋魔了,一心想要報復謝家。」
「所以謝家才成了今天的局面!」蘇淺淡定的陳述著事實。
「是。」孟嫦曦承認。
蘇淺斂目,思慮了一下,開口對眼前的人說道,「本宮知道了,少夫人先回府靜候,沈姑娘的事,本宮自會安排。」
聽到蘇淺嘴裡說的是「沈姑娘」而不是「謝五少夫人」,孟嫦曦知道,今天的事情,蘇淺是已經答應了。
「臣婦替五弟妹謝過殿下大恩。」孟嫦曦對蘇淺行了大禮。
蘇淺只是輕頜首,受了她的禮,然後讓宮人送她出宮。
瀲月引孟嫦曦走出書房後,暮月才進書房收了茶具,換上了新的焚香。
素雅的香氣中,新換的青玉書案上,輕輕放上了一張白色的宣紙,白玉紙鎮壓平了宣紙。
伺候筆墨的暮月,看著蘇淺在雪白的宣紙上,落筆寫下了一個「謝」字。
「殿下怎麼突然對謝家的事那麼感興趣?」暮月一邊研著墨,一邊不解的問道。
「本宮不是對謝家感興趣,而是對孟嫦曦感興趣。」
「謝大少夫人?」暮月想起了那個氣質如蘭的溫婉女子。
「既然求上門來,本宮自然要知道,對面之是敵是友。」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未來五弟媳的嫂子。
想到那個任性又不講理,自私又不通人情世故的謝韻錦,即將成為她的妯娌,蘇淺倒是難得的覺得有些頭疼。
「那謝大少夫人是敵還是友?」暮月問道。
「這個……可能要看情況了。」蘇淺眼底的眸光有些意味不明。
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卻是最難。
而孟嫦曦這個人,能用十年的時間蟄伏,一點一滴,慢慢的捧殺一個人。這樣的耐心和手段,蘇淺都佩服。
想起被她捧殺的那個人,一個即將成為君時妻子的女人。
不知深宮中的那位羽弗貴妃,知道自己費盡心思要為君時謀來的好姻緣,最後居然是這樣一個女子後,不知她的臉色會有多好看。
要知道,在皇家為媳,以謝韻錦的這種心性,遲早要出大事的!
這樣的女子,成了君時的妻子,蘇淺甚至可以預見,君時以後的日子必定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殿下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暮月看著蘇淺的樣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蘇淺只是淡淡的笑著,說了一句,「是挺不錯的。」
其實謝韻錦的情況,說好弄也好弄,說不好弄也不好弄。
蘇淺這裡,倒是有兩全齊美的辦法。
但是……
她為什麼要幫他們呢?
君時和謝韻錦……
一個負了靜笙,讓靜笙曾經那麼的傷心難過。
另一個,為了那麼一點私心,不顧靜笙的安危,將靜笙推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