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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弗紇紇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滿臉的淚水,「所以……他要我死?」
「要你死的,是大寧的天子,當今的聖上。」蘇淺看著羽弗紇紇,說道,「在知道太子為了你,做了君奪臣妻,這樣荒唐的事之後,你在陛下的眼裡,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第228章
「大寧未來的君王,可以寵愛一個女人,卻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失了分寸。」
比起那些所謂的「欺君之罪」,武帝更在意的是,太子竟然被一個女人左右了情緒。
所以武帝借著中宮殿的諭旨,暗示太子,讓他選,是要江山?還是美人?
「陛下要我死?那……太子殿下呢?」羽弗紇紇紅著眼眶,不死心的問道,「太子也要我死嗎?」
蘇淺沒有回答她,而是引著她的目光,落到了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虞吉身上。
而虞吉手上……端著那一杯見血封喉的鴆酒。
這還需要解釋嗎?
美人如此多嬌,又怎敵這萬里江山如畫!
「哈哈!」羽弗紇紇突然笑了,帶著滿臉的淚水,笑得滿目瘡痍,撕心裂肺。「我是真的蠢!居然到現在,對他還有奢望!明明……他七年前就不要我了……」
七年前那場大婚,她自小期盼了好久好久,可是到最後,新娘卻不是她……
空寂的宮室,刺耳的笑聲,悲痛欲絕。
「虞吉,」蘇淺對著身旁的人下令道,「動手吧。」
虞吉端著鴆酒,走動羽弗紇紇面前,想要執行命令,強灌下去。
卻聽見羽弗紇紇說了一句:「我自己會喝。」
蘇淺看著那個肝腸寸斷的女人,停下了笑,擦去了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端過了那杯毒酒。
「蘇淺,我沒有輸給你!」羽弗紇紇看著酒杯中清透的酒液,嘴角揚起的笑,是自嘲,「我輸給的,是這萬里河山,是那九五之上的極聖之位。」
話落,羽弗紇紇端著酒杯,頭一揚,將那杯見血封喉的鴆酒一飲而盡。
毒效發得很快,只聽見「咣當」一聲,那是已空的白玉杯,落到了地上。
蘇淺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切,看著內常侍喚人進來驗屍,確定了羽弗紇紇已經死透,才吩咐人來將屍體送出宮外。
「等等!」蘇淺開了口,止住那些人搬動屍體的動作。
「太子妃殿下?」
內常侍不解地看著蘇淺,蘇淺只是淺淺一笑,「這是東宮的人,自然該由本宮來處置。」
說著,蘇淺看向一旁的虞吉,下令道:「虞吉,斂屍,將她送去城外亂葬崗,一把火燒了,乾淨。」
那一句「乾淨」,讓內常侍打了個寒戰。
挫骨揚灰啊!
女人對情敵,可真是狠啊!
當然,這句話他沒膽子說出來。看著虞吉帶人將羽弗紇紇的屍體收斂,內常侍並沒有說什麼。
畢竟,陛下的命令,只是鴆殺羽弗紇紇,並沒有說過屍首要如何處理。太子妃想要,給她便是。
虞吉將羽弗紇紇的屍體帶出了皇宮,內常侍看著身旁的太子妃……
依舊是那副溫婉賢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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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自身在搖搖晃晃的空間中,好不容易停下來,羽弗紇紇試著睜開自己沉重的雙眼,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
「阿笙姐姐,你終於醒了!」
羽弗紇紇聽到一個聲音,清冷的男子聲音,裡面卻有種不相符的激動。
她愣了一下,這天下,會叫他「阿笙姐姐」的,只有一個人!
她的漢名,叫羽笙,但很少有人這樣叫她。
只有那個記憶中的少年,總喜歡喚她阿笙姐姐。
「阿時?」羽弗紇紇試探地問了一句。
「是我!」
羽弗紇紇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說。「是我!阿笙姐姐,是阿時!」
那雙手很激動,握得她的手都有些疼了。這時,她聽到耳邊又一道男聲,「她才剛醒,你別擾了她。」
羽弗紇紇心頭一震,連聲音都有些不穩了。「太子殿下?」
「嗯,」聽到那人應了一聲,她感覺到,一隻手輕撫上她的臉,「紇紇委屈了。」
那輕輕的一句「委屈了」,讓止也止不住的淚意涌了上來。
那隻手輕輕的擦去了她的眼淚,「別哭。」
「妾不是……死了嗎?還有妾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
「別著急,只是假死藥的藥效未消而已。」
「假死藥??」
「你要感謝太子妃,是她救了你。」那道聲音,提到太子妃時特別的溫柔,又滿滿都是愧疚。
「太子妃?」
…………
另一邊,回東宮的馬車中。
暮月忿忿不平,為自家殿下不平,「今日殿下為太子做了那麼多事,太子連送殿下回東宮的時間都沒有嗎?!」
正在看書的蘇淺,從書卷中抬起頭,笑看著自己的丫頭。「行了,太子殿下不是有要緊事嗎?」
所謂的「要緊事」,就是去陪羽弗紇紇嗎?
「殿下!您幹嘛要冒著犯欺君大罪的風險,去救羽弗紇紇啊?」暮月氣的就差跺腳了,「您的好意,別人可不一定會領情。」
「好意嗎?」蘇淺看著窗外遠方,像是看到了某處地方。「本宮……可從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