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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暮月還是覺得憋屈!
「本宮確實答應了不動羽弗璩璩,但羽弗家那位夫人……」蘇淺淡淡一笑,溫柔卻涼寒,「本宮可沒說過就這麼算了。」
「那殿下準備如何?」暮月好奇。
「本宮不想再看到她。」
「殿下是想將她逐出京畿?可她畢竟是太子殿下親舅母,您動手的話,恐遭人議論啊!」
「誰說本宮動手?」
「你不動手?……那誰來做這事?」
「自然是誰惹出的事誰善後。」
「你是說……太子殿下?!」暮月不確定地詢問道。
蘇淺看著案上還未宣的諭令,笑而不語。
第五十二章 謀算,雲錦
羽弗府後門,一架低調的灰頂馬車停靠著,能聽到從馬車裡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馬車上,一身素衣的羽弗夫人抱著她的女兒,而羽弗璩璩早已哭得是泣不成聲。
「別哭了。」羽弗夫人含著淚,擦拭去羽弗璩璩臉上的淚水。
「母親,我去求父親,求他不要把您送走!」
「沒用的。」羽弗夫人看著女兒悲痛地說道,「是太子殿下親自開的口,你父親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昨日,太子召見了羽弗大人,直言了泠園中羽弗夫人得罪了太子妃一事,並放話讓羽弗大人自己看著辦。
羽弗大人回府後,就狠狠斥責了羽弗夫人,甚至動了家法,最後下令,將羽弗夫人送回錦州老家。
說是送回,其實是變相的放逐。羽弗夫人這麼一走,很可能是再也不能回京城了。
「都是蘇氏那個賤人!」羽弗璩璩恨得咬牙切齒,「定是蘇氏挑撥,否則……太子表哥怎會那麼狠心。」
「不就是一個良娣嗎?就算我們差點辱了她的名聲,可她現在不還是好端端的嗎?蘇氏又何必趕盡殺絕,不逼著母親離開京都不罷休!」
羽弗璩璩始終不覺得她們有什麼錯,一個蠻女而已,毀了便毀了。
蘇淺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居然逼著她們羽弗家送走主母,這就欺人太甚了!
「璩璩,你要爭氣!」羽弗夫人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看著自己女兒,目光炯炯,「等你取代蘇氏,成為東宮之主,為娘便可以風風光光回到京城!」
「母親……」
「當年穆家捲入巫蠱之禍,整個家族差點就完了,可小穆後爬上了龍塌,後成了中宮之主,不止解了穆家之危,還撐起了整個穆家的榮耀!」羽弗夫人眼中儘是野心勃勃,「璩璩,你一定能成為第二個小穆後,母儀天下,光耀中宮!」
「可是……蘇氏……」羽弗璩璩想起那位東宮之主,心裡不由得犯悚。
她怕她!
不止是她,東宮那位主兒,京里就沒有一個女人是不敬她不畏她的!
那可是一個敢在政變兵亂中,殺出一條血路,果敢又狠絕的女人。
「璩璩,你不用怕她。」羽弗夫人看著女兒怯了,語重心長勸說道,「她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女人,一個無嗣的女人!太子殿下對你姐姐始終難以忘懷,你一定要想辦法入東宮!太子殿下念舊情,一定會愛屋及烏,等將來你生下小皇孫,還怕她蘇氏做甚?」
羽弗璩璩點點頭,深以為然。
如果蘇淺在這裡聽到她們母女倆的話,只會嘆一句她們母女太天真。
可現在的太子妃殿下,沒有閒工夫去管這對母女,因為中秋闔宮大宴臨近,太子妃殿下正操心此事。
織造署送來了做新衣的布料,其中有一匹銀紅色雲錦,織造精細、錦紋絢麗。
蘇淺看了一眼,囑咐道,「送去昭純殿,給郁久閭良娣做身衣裳。」
「可是……」暮月欲言又止。
「怎麼?」
「今年中秋,錦署進貢的雲錦,只有三匹而已,其中兩匹貢給了中宮殿,這一匹是錦署貢給您的。」
雲錦因其色澤光麗燦爛,美如天上雲霞而得名,其工藝之複雜,一名經驗老到的織工,一年到頭可能也織不出一匹雲錦。所以這雲錦極為珍貴,素有「寸錦寸金」之稱。
蘇淺看著那匹銀紅雲錦,「這顏色嬌嫩,更適合郁久閭良娣,本宮私庫里還有一匹月白素色雲錦。而且……」
「而且?」
「這是良娣首次參加大寧的宮宴,世人慣會敬人先敬衣,本宮自不能讓她露了怯,受了委屈。」
「殿下,您會不會……太偏愛郁久閭良娣了?」暮月抱著那匹雲錦,入手絲滑柔軟,不愧是被譽為「天衣」的錦中之首。
「有嗎?」蘇淺看著暮月,眼中不解,「本宮向來一視同仁,何來偏頗一說?」
暮月看看手裡的雲錦,再看看一本正經疑惑的主子。
不……殿下,您自己都沒發現嗎?
您的心都快偏到咯吱窩去了!!
第五十三章 她和她的畫眉之樂
尚衣局的動作倒是快,不到幾天,就將東宮中秋宴的衣裳做好送來了。
到了中秋宴這一日,昭純殿中。靜笙站在等身高的水銀菱花銅鏡前,看著鏡中的女子。
一身華美銀紅宮裙,袖口和裙擺用銀線繡了蝴蝶紋飾,繡工精湛,隨著走動,這些蝴蝶仿若活了一般翩翩起舞。下身做了百褶流雲裙,襯得身姿越發玲瓏有致。
這是她第一次穿上中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