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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來沒有人在意過,那溫柔端莊之下,是怎樣的滿目瘡痍!
她原本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的小姐,帶著溫柔的笑,坐在東宮最尊貴的位置上。
高高在上,卻再也無法快樂。
可郁久閭良娣出現了!
「聽烏蘭落說,郁久閭良娣之前給您唱過一首北狄的歌,那首歌……是北狄草原上男女用來求愛的情歌!」
暮月還是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她希望蘇淺一世長安!但她不想……
再看蘇淺活得冷冰冰的了!
她希望蘇淺快樂,就像之前的那段日子,靜笙在蘇淺的身邊時,那樣的快樂。
聽暮月的話,蘇淺沉默了好久,半晌後,才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麼?」
「暮月覺得,郁久閭良娣是喜歡您的……」
「夠了!」蘇淺呵斥著打斷了暮月的話。「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暮月被呵斥得頓了一下,最後也只能應了一聲是。
蘇淺看著籠中的那一對雁兒,眼中有些失神。
那對毛色相同的大雁並不合拍,就算關在一起,也互相不理睬。
北狄草原上送情人的雁兒,應該是一公一母湊成一對。但靜笙分不清大雁的公母,所以她送給蘇淺的這一對,其實是兩隻雌雁。
看著籠中完全不理對方的那兩隻雌雁,蘇淺的眼中灰暗,像失去了光,「她不可以喜歡本宮……她會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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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笙原本以為,蘇淺生氣過幾天就好了。
但已經好幾天了,蘇淺這氣,卻沒有要好的跡象。
今日夏苗結束,眾人班師回朝。
啟程回宮時,靜笙剛想踏上蘇淺的馬車,卻被攔住了。
「郁久閭良娣,您該跟陸良娣一輛馬車。」瀲月攔在馬車前面,硬著頭皮提醒道。
靜笙緊緊皺起了眉頭,「我是和殿下一起來的!」
「這是殿下的命令!」瀲月回道,「以您的品級份位,按禮,該和陸良娣坐一輛馬車。」
「可是……」
「請吧!」瀲月手一伸,強勢的將靜笙引到了陸常歡的馬車那邊。
陸常歡的馬車中,坐在陸常歡和於承徽。
此次夏苗,內外命婦只帶了五品以上的命婦。東宮有資格參加的嬪御不多,尉青菱要留在東宮照顧瓊羽郡主和皇長孫,所以蘇淺只帶著靜笙、陸常歡和於承徽前來。
看到靜笙上的馬車,陸常歡奇怪地問,「你怎麼來了?」
靜笙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你是不是得罪太子妃殿下了?」陸常歡問道,「平日裡看你們倆膩膩乎乎的,這幾天,殿下怎麼對你不理不睬的?」
一說到這個,靜笙就更沒有精神了。
看小傢伙垂頭喪腦的樣子,陸常歡忙安慰道:「你差點把自己玩死,太子妃殿下生氣也是應該的。這幾天你乖一點,殿下不是小氣的人,過幾天就會原諒你了。」
「真的嗎?」靜笙抬起了頭,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裡儘是不確定的擔憂。
「嗯嗯!」陸常歡重重地點了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道。「當年我差點把長信宮給掀了,太子妃殿下還不是原諒我了。」
這話安慰到了靜笙,但下一刻。
「你幹嘛要掀阿淺的長信宮啊?」
「這個嘛……」陸常歡有些心虛地避開了靜笙的目光。「當年不是年少輕狂嘛……不小心被奸人所利用……」
「所以!你以前欺負阿淺?!」靜笙看著陸常歡的眼光灼灼,甚是咄咄逼人。真像一隻小豹子。
陸常歡心虛,但也不敢說是,心中預感,就好像如果面說是,面前這頭小豹子,就會撲上來咬她一口似的。
「要說欺負……也是殿下欺負我呀。」想起當年的不堪往事,陸常歡心裡都是淚啊。
東宮一千多條的宮規,她能倒背如流,那每一筆,每一畫都是淚啊!
「你果然欺負過她!」
馬車之外的車夫,仿佛聽到了郁久閭良娣炸毛的聲音。
「小白救命!這隻小崽子要咬人了!」這是陸良娣求救的聲音。
「郁久閭良娣請克制。」這是於承徽勸架的聲音。
「對啊對啊,小孩子怎麼能咬人呢?」這是躲在於承徽身後的陸常歡。
「你給我出來!!」
「出來給你咬,你當我傻啊?有本事你過來!」
「良娣,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
相比於陸常歡她們這邊的熱鬧非凡,太子妃車駕中,只有蘇淺一人的馬車,顯得甚是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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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事情會像陸常歡說的那樣,過幾天蘇淺的氣消了,他們又能和好了。
可這一次,靜笙分明感覺到,不一樣了!
她進不了長信宮了!
蘇淺是真的不想理她了!
一連好幾天,她連蘇淺的面都見不到。
一天又一天,她們明明離的那麼近,卻連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靜笙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郁躁。
而真正點燃這一份郁躁的,是那一籠空掉的籠子。
這一日,天氣異常的悶熱。
長信宮書房中,蘇淺端坐書案旁,正處理著宮務,耳邊突然聽到吵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