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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常歡當時藥效上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小白帶著她去找紅柚閣,找耿娘要解藥。迷迷瞪瞪間,聽到耿娘特欠揍地說,「此藥無解,讓她瀉了火便行,你若不行,要不……我替她找個男人來?」
耿娘當時差點被小白用劍捅了個對穿。
再然後……
昨夜種種不可描述湧上腦海,臉色一下爆紅,一時間支支吾吾的說不下去了。
靜笙頓時明了,原來被睡的人,是你呀。
而且看這樣子,陸常歡這貨是睡了就跑。
「於承徽呢?」
「好像還在紅柚閣里……」陸常歡心虛極了,今天早上自己醒過來時,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小白,想也不想的穿上衣服就跑了。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沒想要她負責啊……」
只是陸常歡沒有想到,最後於月白還是負責了。
即將前往燕州前,於月白出現在隊伍之中,她向皇帝請命,作為君無忌的死士,一同前往燕州。
第320章 完結
武帝二十年秋,燕王君無忌就國。
今日的東宮,特別的忙碌。
長信宮中,宮人們出出進進,收拾打點著行裝。
書房之中,蘇淺看著慕月指揮著宮人們,小心的將她的織機帶走。
瀲月抱來了一個空花盆,那個原本放在內寢殿中的花盆。
那是一隻釉陶盆,出自江淮陶縣,陶盆上以各色彩釉,繪了花鳥連枝圖,工藝精湛,典雅美觀。
「太妃娘娘,」瀲月問道,「這個花盆……要帶走嗎?」
蘇淺看著那個花盆,突然有種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的感覺。
也難怪瀲月會專程抱著,來問自己的意思。
這個花盆……原本種著一株綠牡丹,是她在閨閣時是一直養著的,後來隨她一起進了東宮。
可是後來,才一年的時間,它便枯死在了這座東宮裡。
一如……她的婚姻。
蘇淺伸手,指尖輕觸著盆上釉陶彩繪的鳥兒,往日種種,浮上心頭。
她曾經,一個人在洞房中,守著那一對龍鳳喜燭,直到天明;曾經一個人,在這滿是九黎貴女的東宮中,孤立無援;曾經一個人,在動亂的宮變中,捍衛東宮……
指尖上的涼意,染上心頭。
這座東宮,給她無上的榮耀,也給她無邊的孤寂。
「踏踏踏。」
馬蹄的聲音,自書房外傳來,伴著少女明朗的話語。
蘇淺聽到外面烏蘭落和靜笙的對話,烏蘭落問靜笙,去燕州那麼遠的地方,公主還要帶哪些東西。
靜笙似乎在拍著她的小馬駒,說著其它東西都無所謂,但阿淺送的小白她是一定要帶走的。
主僕倆嘰嘰喳喳的聲音,驅散了秋日的靜。
「太妃娘娘?」
瀲月不解的看著,蘇淺的臉色,從神情淡薄,到溫柔似水。
「扔了吧。」蘇淺這樣笑著道了一句。
「啊?」
蘇淺看著那個花盆,眼中原本的陰鬱深邃,早已在聽到靜笙的聲音時,退得乾乾淨淨。「這些舊物,都扔了吧。」
「諾。」瀲月應道。
蘇淺看著那個花盆,被留在了東宮的角落中。
一如那些過往,她放下了!
小軒窗外,明媚的少女,還在給她的小馬駒打包著行李。
蘇淺站在窗畔,看著她的小公主,嘴角揚起的笑意,似水一般溫柔。
她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現在,有她!
午膳過後,東宮眾人正式離開了東宮。
九仙門前,當蘇淺看到候在那裡的於月白時,並沒有多少驚訝。
東宮之事,她向來瞭若指掌。
反倒是陸常歡,看到於月白時,一臉的震驚和心虛。
「於淑人和忠國夫人同乘一駕吧。」蘇淺依舊端著她那溫婉自若的笑。
於月白這次是以君無忌死士的身份,隨她們去燕州,而明面上,她的身份則是三品淑人。
蘇淺看到,當她做了這個決定時,她家靜笙壞笑著,用肩膀輕頂了一下旁邊的陸常歡,陸常歡這才回過神來。
「謝太妃娘娘恩典。」陸常歡嘴上說著謝,臉上的心虛卻掩也掩不住。
畢竟,是前幾天才睡完就跑的人。
蘇淺並不在意陸常歡的忐忑,她對陸常歡旁邊的靜笙招了招手,小丫頭立刻丟下陸常歡,歡騰地向她跑過來。
蘇淺用羅帕給小丫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想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有沒有忘記的。
「嗯!」靜笙點頭,眼中帶著笑。
「那啟程吧。」
隨蘇淺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式啟行。
眾人上了馬車,靜笙坐在馬車中,看著車窗外,那一道巍峨莊嚴的九仙門緩緩關閉,落下了鎖。
蘇淺曾經告訴她,無主的東宮,將會閉宮,直到下一位太子得立,這座儲宮才會再次開啟。
靜笙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踏進那座宮門的情景,宛如昨日一般。
「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耳邊傳來溫柔的詢問,靜笙回過頭,看到身邊溫婉動人的蘇淺。
「在想第一次進東宮的宮門時。」靜笙將頭靠在蘇淺的肩上,「那個時候,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我一直以為會被一輩子困在這座宮殿裡,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夠離開這裡,還是跟著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