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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吉說,東宮的天怕是要變了!他想見殿下。」暮月說道,「看虞吉的樣子,似是非常緊急的事情,所以暮月才會一直守在九仙門這裡,等著殿下回來。」
蘇淺斂目沉思了一下,開口道:「派人送兩位良娣,以及於承徽回宮,本宮去一趟長秋宮。」
「是。」暮月領命,讓人送靜笙、陸常歡、以及於承徽回各自的宮殿。
蘇淺去了長秋宮。
延輝閣中,苦澀的中藥味還未散去,看得出,這閣里的主人才剛剛服了藥。
「奴見過太子妃殿下。」
跪在自己腳下的人,低伏著身子,恭恭敬敬的姿態。蘇淺淡淡的說了一句,「起吧。」
虞吉起身,動作之間,儀態極好,看不出是受了杖刑的人,只是那白皙光潔的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
「本宮聽說你受了杖刑,是怎麼回事?」蘇淺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奴失儀,冒犯了太子殿下身邊的夫人。」
「夫人?」聽到這兩個字,蘇淺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君樾為了一個女人,杖責虞吉?!
「太子殿下剛到雍城之際,永王給殿下贈送了三個美人。」虞吉將事情娓娓道來。
永王是駐守雍城的一方諸侯王,而君樾,此次去雍城的目的便是削蕃!
「殿下居然接受了?」蘇淺心中詫異,這可不像君樾的作風,難道是為了讓永王放下戒心?
誰知虞吉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三個美人中,有一個叫優姬,年紀最大,臉上帶著灼傷。」
「永王既然要進獻美人,怎麼會送一個面有瑕疵的呢?」這不符合常理呀,誰送美人,會送一個臉上帶著疤,年紀還大的女人?
「那個女人……只怕殿下也認識!」似乎是想到那個女人,虞吉的眼眸中,是幽幽的冷色。
「哦?」蘇淺對那個能讓君越杖責于吉的女人,倒是真的起了幾分興致。「她是誰?」
虞吉的眉眼之中儘是厭惡,說著那個名字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冷意。
「羽弗紇紇!」
這個名字,蘇淺瞳孔猛地一沉,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她不是死了嗎?」
那個在她的大婚之夜,以身焚情的女人,不是帶著太子的那份愧疚,將自己燒死在了那棟樓中嗎?可虞吉現在卻說,那個女人沒有死,還回到了君樾的身邊?!
「聽說,她當時被永王救下,只是臉上受了傷,無顏見太子。」
「當初無顏見太子,怎麼現在就有臉了呢?」蘇淺冷笑著說道。「聽你之前的話,她臉上的傷似乎也沒有治好啊,既然沒治好,怎麼突然就有顏見太子了呢?」
「羽弗紇紇說,臉上受了傷以後,她跟永王去了封地,想治好臉上的傷。只是臉上傷的很重,回天乏術。」
「那怕是……激起了太子不少憐惜吧?」蘇淺依舊笑得溫婉,可話中諷刺。
虞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蘇淺心下明了,淡然的問了一句。「所以呢?」
虞吉張了張嘴,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的好。
蘇淺便開門見山的問道:「殿下是否有話要帶給本宮?」
「殿下想將優姬夫人帶回東宮,還請太子妃殿下……通融。」
聽了這話,蘇淺依舊笑的溫婉。溫婉得……虞吉都是有些不敢看這位東宮之主的臉色了。
虞吉對那位羽弗紇紇,也沒什麼好印象。但奈何太子殿下……
唉!
虞吉嘆了一口氣,那就是個紅顏禍水啊,死了這麼多年都不消停,現在「活過來」了還了得?!
「羽弗紇紇這麼多年待在雍城,待在永王身邊,他們之間的事,太子殿下可查過?」蘇淺又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殿下自是查過!」虞吉忙替自己的主子打掩護,「殿下說,他那邊已經查過了,太子妃殿下這邊……就不用再去查了。」
蘇淺嘴邊揚起涼薄的弧度,「本宮知道了!」
既然君樾還是一如既往的要護著羽弗紇紇,那便成全他吧!
「殿下……」
「你可以回信給太子殿下了,本宮會安排好一切,他將人帶回便可。」
「謝殿下!」虞吉匍匐在地,行了大禮。
蘇淺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他,平淡風輕的問了一句。「你不怨嗎?」
「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殿下為了那個女人,杖責於你,還將你遣送回東宮。」
蘇淺仿佛能看到,在雍城,君樾看著被杖責後的虞吉,冷冷的目光,冷冷的命令他回東宮之後,向太子妃傳達他將帶回優姬的事情。
虞吉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為他出生入死,卻因為對那個女人的一句頂撞,就被杖責了。
「太子殿下是奴的主,奴心甘情願的。」
跪在地上的人,卑微如斯。
第190章
蘇淺從長秋宮出來時,心情不是很好。
太子殿下的白月光沒死,而且已經回到了太子殿下身邊。
這個消息,對於身為太子妃的蘇淺來說,太不友好了!
回到長信宮時,靜笙正坐在桌案前,等著蘇淺回來一起用午膳。
「阿淺!」靜笙看見蘇淺時,眼睛一下就亮了。
亮晶晶的眸子裡,像是藏著星星。他看著蘇淺,臉上的笑,驕若燦陽。看得旁人也忍不住跟著心情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