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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行,我會好好準備的。」
掛了電話桑恬把筆記本電腦抱出來,先把國家花滑隊那篇深度稿的框架完善了一下,準備周一一早去辦公室直接動筆。
然後她又把網上能搜到代清的所有新聞,包括代清之前的所有比賽視頻,調出來一一細看。
其實記者的工作和警察有點像,一瞬精彩的背後,是大量枯燥繁瑣的準備工作做支撐。
桑恬把代清過往的採訪看得差不多了,就對著代清之前的比賽視頻一遍遍看。
代清的動作的確很先進,與世界一流接軌,不過相較於大俄女單注重跳躍的技術特點,代清的風格更接近日本女單,屬於滑行特別流暢的那種。
桑恬看了代清去年在ISU花滑分站賽上的兩個視頻,又把她在ISU花滑總決賽上的視頻翻出來看。
代清是大器晚成的選手,從前年開始,在國際比賽上的成績趨於穩定,去年ISU花滑大獎賽,更是在參加了兩個分站賽後殺進了總決賽,最後拿到了亞軍的好成績,僅次於大俄的伊萬諾娃。
只是桑恬看著看著,又把視頻倒回來一幀幀看,覺得看出問題來了。
兩套自由滑,代清滑的都是《愛的羅曼史》,也是代清在國際上成名的代表節目之一。
婉轉悠揚的旋律,帶一點淡淡的哀傷,與代清優雅柔美的氣質融合,配一身淡藍色的考斯滕(備註1),真不愧她的封號——「冰上的公主。」
可問題在於,代清的這兩套節目,就算桑恬一幀幀對著看,也是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代清雖然以藝術表現力見長,可她在表演時是沒什麼感情和想法的,反而像一台完美的機器,完美執行著教練的指令和編舞的編排。
桑恬忍不住又把楚凌雪的比賽視頻翻出來看了看。
楚凌雪當年在青奧會比賽的這視頻,桑恬重生以後不知看了多少次。
那時的楚凌雪尚未真正成名,唯一一支比賽視頻還都切的是遠景,連臉都不怎麼看得清。 但僅憑那翩若驚鴻、宛若游龍的身姿,桑恬也能感受到楚凌雪熊熊燃燒的生命力。
楚凌雪的跳躍不完美,在桑恬跟國家花滑隊待了這麼久以後,她能看出楚凌雪技術上的一些瑕疵,可楚凌雪那全情燃燒的姿態,無論看多少次,都令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甚至現在,拿技術成熟的代清來跟十五歲並不成熟的楚凌雪相比,桑恬還是覺得代清比不過楚凌雪。
當然這話不能出去說,不然會被代清的粉絲和支持代清的品牌商打死。
桑恬研究花滑研究了一整天,抬起頭的時候天都黑了,又接到楊靜思的電話:「我陪我乾媽吃雲南菜呢,給你送點黑三剁和小鍋米線過來?」
桑恬不想讓楊靜思擔心:「不了,我在家工作了一天,趁著吃晚飯出去溜達溜達。」
其實她懶得出去。
工作一停下來,雖然電視裡沒放《舌尖上的中國》了,但她又看《人生一串》看哭了。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看,林雪從昨晚分開以後,一次都沒有聯繫過她,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
本來她們約了今天去約會,就這樣默認取消了,連句解釋都沒有,桑恬甚至懷疑自己的手機壞了,但又不可能,楊靜思明明給她打了那麼多電話。
給自己煮方便麵的時候,熱騰騰的蒸汽一熏,桑恬的眼淚,又啪嗒啪嗒掉進煮麵的鍋里。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方便麵的調味料太辣太嗆鼻?
桑恬在心裡罵自己:c,說好的不走心呢?
不知這碗方便麵會不會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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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桑恬去上班的時候,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卻還是把老賀和丁語檸嚇了一跳:「怎麼了你?」
桑恬淡定的說:「貓撓的。」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被人撓破了皮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今天她的工作是寫國家花滑隊那篇深度稿,午休的時候,丁語檸端著一碗扁豆燜面在看代清的新代言GG,腮幫子鼓鼓的悶聲發出雞叫;「代清可真是太好看了桑恬你快來看,你一周後不是要去採訪代清麼?先跟她熟悉熟悉。」
桑恬哭笑不得:在這兒看GG也是她單方面跟代清熟,代清又不跟她熟。
代清的新代言是一款洗髮水,動畫特效做得美,柔順的頭髮隨風揚起不停往外面冒小紫花。
丁語檸問桑恬:「代清可真是太好看了是吧?我就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運動員。」
桑恬想說那你可真是太沒見過世面了,我身邊就有一同樣搞花滑的大美人,那可比代清漂亮。
可還沒開口她就頹了——現在還提林雪幹嘛呢?從此以後,林雪跟她就是陌生人了。
晚上下班,桑恬躲不過去了到醫院看桑佳,臉上的傷又把桑佳嚇了一跳:「你不會被人家*/暴了吧?」
桑恬挺無語:「……我唯一的家人在醫院躺著呢,難道你周末夢遊回家家*/暴的我?」
桑佳說:「我不是說我,我是說你那女朋友。」
「你別瞎猜了,這是你乾女兒遇到死對頭我見義勇為來著。」桑恬說:「況且我哪兒來的什么女朋友。」
桑佳賊兮兮的湊近桑恬:「分了啊?」
桑恬不知該怎麼說:「就沒在一起過。」
桑佳說:「你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