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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代清的提議, 桑恬愣了愣:「你不是不能玩任何遊樂設備呢?」
代清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那我今天玩了,你會告訴我媽麼?」
「……」桑恬挺無語:「殿下,我快三十歲了不是三歲, 你背後幹了點壞事我還巴巴的趕去告家長?」
「那不就行了?」代清難得笑了一下:「那走吧。」
桑恬坐在長椅上看了她一眼。
代清今天穿一件白色廓形大衣, 加一條乳白色闊腿褲,戴一副黑色墨鏡, 看著跟《羅馬假日》里微服出巡的公主似的。 但桑恬注意到一個細節:她把頭髮夾卷了。
不再是透著矜貴的黑長直, 反而變成桑恬這樣的懶卷。
而且應該是代清自己拿捲髮棒卷的,有一種不太熟練的感覺在裡面, 一小撮一小撮的亂飛。
桑恬當這麼久體育記者了,也知道對花滑運動員來說, 頭髮的護理是很關鍵的。 因為她們比賽時要做各種各樣的造型,而髮型作為視覺形象的重要一環,某種程度上會直接影響裁判打出的藝術分。
桑恬在心裡說:想不到公主殿下還挺叛逆。
從卷頭髮到玩過山車,這不是擺明了跟自己該遵守的規則對著幹麼?
難道是遲到的青春叛逆期?
代清見桑恬遲遲坐著不動,又問:「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桑恬懶懶站起來:「去去去。」
這就叫「來都來了」, 順手做件好事吧,像代清這種從小沒到遊樂場玩過的,萬一有個什麼事, 她還能幫忙看著點。
當了這麼久體育記者,她也深深知道每個運動員的不容易, 哪一份成績的背後, 不是滿身的傷病、常年的寂寞和徹底缺失的童年。
代清應該之前是做過功課的,帶她來的這遊樂場挺偏僻, 沒什麼被認出來的風險, 加上又是冬天,更沒什麼人, 兩人去玩過山車時別提排隊了,整列過山車都空蕩蕩的,各種位置隨她們挑。
代清直接就往第一排坐過去。
桑恬一愣,哆嗦著過去跟她科普:「你沒玩過過山車可能不清楚,這過山車的座位排數跟刺激程度成正比,越往前坐越刺激……」
代清這時已經把墨鏡收起來了,直接拿那種倨傲的眼神瞟她:「你怕了?」
「嘿!」桑恬噌一下就到代清旁邊坐下了,工作人員來扣安全槓時她又一陣哆嗦,嘴裡卻說:」姐姐這種從小在遊樂場裡泡大的,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橫豎不能在代清面前丟人。
工作人員扣完安全槓就走了,剩下兩人坐在風中,看著前方即將到來的直角俯衝。
桑恬越看越覺得,今天的風可真冷啊!待會兒過山車一開起來,那還不跟小刀似的,刮在臉上唰唰唰的臉都能被削小一半,自帶瘦臉效果!
桑恬哆哆嗦嗦的說:「你要是想反悔的話,現在還有最後的機會。」
代清看了桑恬一眼。
桑恬立馬說:「我不怕啊我是怕你怕!」
跟說繞口令似的。
代清開口:「我是挺怕的。」
桑恬:「那你還……」 她一邊說一邊張望工作人員跑哪去了,趕緊叫過來把這安全槓打開,可算有逃跑的機會了。
沒想到代清說:「我待會兒怕的時候,能抓你手麼?」
桑恬一愣。
這是怎麼個神發展?她心中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啊!
就這麼一愣,她錯失了下車的最後機會,過山車「滴滴」兩聲發出開車前的最後提示,然後呼嘯著載著她倆猛衝出去,那一陣忽然而起的風,差點沒把桑恬的假髮給吹掉了。
代清就在那一陣凜冽的風中說:「既然你跟楚凌雪已經分手了,那我能追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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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今天這過山車是真刺激,也不知怎麼沒把偏僻遊樂場帶成網紅打卡地。
桑恬從過山車下來腿都是軟的,但她一點不想叫代清看出來,穿著雙高跟鞋一走還在那踢正步呢,踢得耀武揚威的。
倒是代清臉色發白,一下來就找了張長椅坐下了。
桑恬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問了句:「想吐麼?要不要我去給你買瓶水?」
代清仰起臉問她:「剛在過山車上我想抓你手,你躲什麼?」
桑恬:「就你嚇那樣,一雙手力氣大得跟九陰白骨爪似的,我不躲我怕你給我捏成粉碎性骨折!」
代清:「你不會是為了楚凌雪守身如玉吧?」
桑恬哧一聲:「我犯得著為她守麼?要守也是為我下一段更加美好的感情守。」
代清:「下一段更加美好的感情,就不能是我麼?」
桑恬:「殿下你可別鬧了,我知道你看上我什麼了,你不就看上我是楚凌雪前女友麼?」
代清看她一眼,沒說話。
桑恬:「我現在相信楚凌雪是你們小時候巨大的心理陰影了,她一出現你就有點神經,她以前到底是有多強?」
代清居然笑了下:「最可怕的就是,你的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答案。每次我們都覺得楚凌雪已經到極限了,可她卻每次都還能有新的潛力被挖掘出來。」
她緩緩的說:「沒人知道楚凌雪到底有多強。」
桑恬:「想戰勝楚凌雪的話就上賽場啊,找她前女友算什麼本事。」
代清:「我會的,這次世錦賽,我會讓楚凌雪好好看看的。她就算再強,可停在原地那麼久,我就算走得再慢,這麼多年也該超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