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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在這等會兒。」
林雪:「等到夜深了再溜過去探探情況?」
桑恬點頭。
林雪:「你腳怎麼樣了?」
桑恬活動了下腳腕:「沒什麼事,就輕輕崴了一下,坐會兒就好。」
林雪:「我行李箱裡有跌打藥,待會兒回酒店幫你處理下。」
山里很靜,是城市裡沒有的、能把人心底最深處的話勾出來的那種靜。
桑恬和林雪並肩坐著,望著天上一輪紅月。
桑恬想起這一路所見,那麼多磕長頭的人,一步一跪,滿臉虔誠,仿佛若這朝拜路不設歸途、讓他們把生命留在這裡,就是神明最大的恩賜。
而此時夜色如墨,汩汩流淌,遠處山谷傳來唱經的聲音,不知是哪個教派分支這個點做晚課,顯得神聖而幽遠。
桑恬輕輕碰了碰林雪的手:「你說信仰,到底是什麼呢?」
信仰這東西,因人而異。
比如左茗的信仰,是她的新聞理想。陶綺年的信仰,是有錢能搞定一切。遲夏的信仰,是正義總會比邪惡多那麼一口氣。
而今天遇到的那些轉經和磕長頭的人,他們的信仰在天、在地、在這茫茫的山水間,相信有一股神秘力量,會庇佑他們生前死後的靈魂。
林雪:「其實我以前是個沒什麼信仰的人,當我站上冰面,射燈打下來,冰面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影子。所以我一直覺得,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我這次重回冰面後,發現不是這樣。」
桑恬瞳孔地震:「你能看見兩個影子了?你趕緊去找白欣諾聊聊吧!」
林雪好氣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影子的問題。」她點點自己胸前:「是這裡,有你。」
「桑恬,你就是我的信仰。」
信仰是什麼呢?
是光,是暖陽,是人陷入絕望沼澤時伸過來的一隻手,當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這世界了,那隻手依然不放棄,拖著你拽著你推著你,把你帶出來。
哪怕還是滿身泥濘,可整個人終究已經,惶惶然的沐浴於陽光下,有了再活一次的可能。
桑恬,這就是你對我的意義。
心裡的這些話若說出口,難免顯得過分鄭重而讓人不好意思,林雪只能輕托起桑恬的下巴,化為輕輕一吻。
此時萬籟俱寂,眼前是遼闊無垠的天,望不到盡頭的山,幽幽深深的草,廣袤的自然吞沒了一切人為的痕跡,月光照著人的一顆心重回赤誠。
桑恬被林雪吻著,仿若覺得她倆是天地間唯一的存在。
過往的困擾、桎梏,未來的期許、願望,什麼都不存在了,只有此刻和當下,只有林雪和她。
桑恬吻著,主動把舌頭探進林雪嘴裡,緊緊勾纏著吮吸。
手伸進林雪的外套,直到摸到最裡面一層速乾衣,她直接把手伸了進去。
林雪有點無措,壓低聲音:「你幹嘛?」
桑恬:「抱我。」
林雪雙手環住她的纖腰。
桑恬:「不是這樣抱。」
不是隔著速乾衣這樣淺淺的擁抱,她是想跟林雪毫無阻礙的身心靠近。 林雪的手好涼,可桑恬在發燙,她毫不在意,甚至覺得那股涼意帶來了一種別樣的體驗。
桑恬在林雪的懷抱里,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主動而熾烈的吻著林雪,連清冷的月光都化為滾燙。
林雪反而不敢動。
桑恬要求她:「愣著幹嘛,繼續。」
「繼續什麼繼續……」林雪躲著:「你不會想在這裡……」
桑恬頓了頓:「這裡或許可以。」
反正這野外一個人都沒有,反正離夜探甘哲寺還有很長時間要等,反正她們也沒其他事可做。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遼遠的天地山色好像剝離了其他所有,讓那些不好的回憶也暫時抽離,桑恬只想身心赤誠的與林雪相融,再沒一絲阻礙。
她吻著林雪想:第一次就是在野外,是不是有點刺激?
林雪開始回應她了,舌尖回應著她的糾纏,指尖進一步捻轉撥弄刺激著某種形變,桑恬:「嗯。」
林雪:「小聲一點。」
桑恬:「不、不是!林雪你等等,我好像有點缺氧!」
林雪立馬放開她,一看她臉色:「……你不會高反了吧?」
桑恬暈乎乎想起:各種攻略上千叮嚀萬囑咐,進藏區後不能做劇烈運動啊!
大意了啊!
還好林雪是專業運動員,以前有過高原訓練的經驗,這會兒立馬指導桑恬調整呼吸,桑恬緩了好一陣,胸口那種壓了塊大石喘不上氣的感覺才算消失了。
林雪看她緩過來了,靠在大石上笑個不停。
桑恬瞪她一眼:「笑屁啊!」
唉,還以為下山以後就有了吹噓的資本——姐姐第一次是在藏區野外,牛不牛?
結果變成了一個大笑話——太激動把自己整高反了!沒成功!
桑恬想著自己波折重重的第一次就悲從中來,林雪還靠在石頭上笑個不停,桑恬伸手就想去掐她。
她笑著攥住桑恬的手:「別亂動了,一會兒又高反了。」
她把自己肩膀往桑恬這邊送了送:「靠著,閉眼休息會兒。」
桑恬閉著眼睛靠上去:「狼崽子,你給我唱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