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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舟被她爸媽安排去國外培訓,過幾天就走,我們準備給她辦一個party,我們提前商量一下,給她準備一份分別禮物。」
沈安忱一邊喘著氣,一邊急促地說著,說著說著,淚珠在她眼眶裡打轉。
秦安沛口中的「安忱」全名叫「沈安忱」,「芳舟」是「邵芳舟」,兩人都是她的閨蜜團的成員。邵芳舟是一位全能型天才,年僅十七就在科研方面有極大造詣,最為出名的還是她研究出的新型無痛機療法。
「就算舟去培訓,我們也可以電話聯繫呀。更何況她不是每年會回來幾次嘛,又不是見不到了,對吧。別哭了,乖。」
眼看她就要哭了,秦安沛連忙把她拉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雖然她心裡也沒底,邵芳舟到底會不會一年回來幾次,但這樣至少能安慰自己懷裡大哭的淚人兒。
見現在形勢不對,她迅速給章洋發了條信息:姐姐,稍等我一下,有些事需要處理。
沈安忱連聲應和,漸漸停止了哭泣。
秦安沛見狀鬆開手臂,問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給她辦party?」
「後天……晚上……」
沈安忱哽咽著,拭去淚水,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第6章 沉默乘三
「嗯,等我一下。」
猶豫了很久,秦安沛終於做出了決定。她走出樓門,四處尋找著,剛準備發信息,就聽見車鳴在身後響起,同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這兒。」
「姐姐,我……」
秦安沛稍作停頓,硬生生憋紅了臉,「去不了」這三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此時沈安忱走了過來,湊在秦安沛耳邊說了些什麼,後者臉色才漸漸恢復如常。
「沒事兒,你去吧。我會和她們先準備的,別太擔心了。注意安全,旅途愉快!」
沈安忱招了招手,對秦安沛付諸一笑,點頭示意。隨即扭過頭,注意到車上的陌生的面孔,褪去笑意,漠然揮手,轉身離去。
秦安沛注視著沈安忱離去的背影,回過頭來,聽見章洋讓她上車,便自覺走到後排,繞過副駕駛的位置,坐在靠窗的一邊。
她們先去吃了早餐,之後才開啟旅程。
車內灌入的風吹亂了兩人的髮絲,她們中的一位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另一位緊緊注視著前方的路,兩人皆閉口不言。
「請在適當位置掉頭,已重新為您規劃路線。」
最後先開口的,竟然是導航。
「前面在修路,我們得繞道走。」章洋開到前面掉了頭,試圖引出話題,「有時候人生也是這樣,取捨在一生中所有事中都尤為重要。」
「嗯。姐姐,你還記得嗎,第二天約好在十字路口見面,那天我上完芭蕾課就被父母帶去看我姐的比賽了。」
那天章洋和秦安沛及小夥伴們約好在十字路口見面,先來的是唐旭,後面又陸陸續續來了三位,沈安忱和其他兩位。
等了四十分鐘,章洋也沒看見秦安沛,聽沈安忱說,邵芳舟也沒有到場。
這個她倒沒在意,現在在場的所有人中,章洋只認識一位——唐旭。
「姐姐,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沈安忱遞上她的寫話紙,紙上畫著一位公主,還寫了寄語,右下方標了名字。
章洋問:「你叫沈安忱,是嗎?」
「是的!」
「姐姐,這是我的!我叫溫敘。媽媽說我生在春天,春節是和老朋友見面敘舊的日子,所以我叫溫敘。」
章洋見一位小朋友雙手背在身後冷麵不語,便主動上前詢問:「你呢,小朋友?」
「戚衍。」
說著,叫戚衍的小朋友別過臉,遞出她的禮物。
章洋從包里掏出幾個盒子和六幅畫,挨個遞給這些孩子們,兩位沒來的交給了沈安忱,又另外將一個糖罐交給沈安忱,囑咐她轉交給秦安沛,之後帶她們去了公園。
秦安沛坐在車裡撥弄著劉海,注視著車窗上章洋的臉龐,舔了舔唇,「姐姐,你給我的糖罐里的紙條上的成語是什麼意思?」
「在不利與艱難的遭遇里百折不撓,這便是『勇氣可嘉』。」章洋注意著前方,找了個路邊停下,才扭過頭對秦安沛笑了笑,回答道,「我們第一次遇見時,你跟我說以後你要賣花,因為你喜歡花。倒也並不是我真的希望你去買花,當時我想告訴你的是,希望你不忘初心,在你年邁的時候還能記得,最初愛花就去賣花的那份純真。」
「姐姐,你說的這些,我可能從始至終都沒做到。我的初心,我忘了,也不會有人記得,或許早該在世俗的眼光中消失殆盡了吧。」
一輛車從車窗外飛馳而過,秦安沛閉上眼,幾秒後,車帶起的風無情地向她揮出一掌,她自嘲一笑,把被風吹走的劉海重新擺弄好。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時代,或許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章洋靠著椅背,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才發問:「如果我們見過第二面,我把剛才說的話早早說給你聽,你會不會還是當初那個自信勇敢的孩子……」
「我們見過的,不過你沒有認出我……」秦安沛低下頭苦笑著,「算了,還是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繼續趕路吧……」
「今天你有事嗎?如果沒有,我們去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