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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我還得再試探一下,然後再商量對策。」
說完,唐旭敲了敲門,徑直向小護士走去。她向醫院要來了沙盤道具,獨自進去,對沈安忱進行了箱庭治療。
其他人就唐旭的話進行討論,並等待唐旭。
唐旭再次出來時,輕輕嘆息著,對她們點了點頭:「我果然沒猜錯,她選用的物品,普遍具有自我保護性質的攻擊性。從她所擺放的沙盤來看,她是被PUA了。
我的推測是:她受到了精神控制,在男友的不斷打壓下,跟我們斷了聯繫,所以我們才聯繫不到她。
這段時間她被男友打擊自信,逐漸沒有存在感,只能通過討好男友,乞求他的施捨。此時她的已陷入自我懷疑,而網暴則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溫敘問道。
「先找到足夠的證據,證安忱所謂的男朋友根本不愛她,讓她徹底和他斷絕關係。她的情況有所好轉時,我們要陪著她,幫她重拾自信。之後的事我們具體商量。」
秦安沛點點頭,說:「你們快高考了,專心複習。調查的事交給我。」
之後幾人又閒談了一陣,才回到各自家中。
自此,秦安沛的日程又加了一項:幫沈安忱脫離精神控制。
沈安忱還待在心理醫院,其他人都住校,秦安沛則會抽出一段時間陪著沈安忱,同時套沈安忱的話,一件件收集她男友不愛她的證據。
第二日,她照舊去看章洋,卻發現後者今天沒來。她以為今天后者休息,便待了一會兒,回去了。
路過章洋的家,她停留下來,看了好一會兒。
當她跑到窗前時,意外看到裡面有人。
與此同時,裡面的人朝她看過來,眼神中有些意外,不過沒持續多久,就被毫無波瀾的神情代替。
秦安沛此時腦子一片空白,身體本能讓她跑開。
站到十字路口,她不由想起章洋送她畫,腦海里迴蕩著秦楓的聲音:她有喜歡的人,叫秦安沛。
不知為何,秦安沛一陣心跳加速,明知是一個謊言,為什麼還是會選擇相信呢?
她再次鼓起勇氣,在附近的花店裡買了白山茶,帶著它原路返回。
站在章洋家門口,秦安沛突然慫了。她在她門口徘徊不定、猶豫不決,心中兩個小人各自放出大招。
還沒等這場激烈的戰鬥分出勝負,章洋打開門,先她一步問:「找我?」
「是、不是。我……我路過。」
章洋看到秦安沛神色慌亂,眼神亂飄,無意識抿了抿嘴。
章洋沒有拆穿她,而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她以為章洋因為她的糾纏生氣了,連忙後退了幾步,對後者九十度鞠躬:「我真是路過,沒有來找你的意思,如果打擾到你我可以道歉,對不起。」
章洋沒有立即回復,怔愣片刻,坐在沙發上,才扭過頭,對外面鞠著躬的人道:「進來吧。」
「我真的不是……」
章洋打斷了秦安沛的否定,將她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安沛進來站在章洋面前,緊捏著衣角。
章洋讓她坐下,她也拘謹地坐在一角,脊背挺得筆直,學過的儀態在此時都被拋之腦後。
章洋拿來甜點,為她和秦安沛斟了茶。接著便自顧自畫起畫來,似乎完全沒有別人在。
半晌,想起了秦安沛的存在,章洋不再埋頭畫,她抬起頭,瞥向後者,道:「有人見過我被人捧上神壇的畫,但沒見過我為了那一筆畫了千遍萬遍、熬到天亮的樣子。」
「我現在想見見,可以嗎?」
「我不會跑,看或是不看,都是你的選擇。」
秦安沛不自然地湊過去,剛開始還因為靠近章洋而拘謹萬分,後面逐漸融入其中,隨著章洋起筆落筆,所有不適消失殆盡。
時間易逝,待到她們察覺時,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
章洋瞄了眼表,起身去拿車鑰匙:「不早了,我送你。」
「姐姐,你……喜歡我嗎?」
秦安沛低著頭,想起來時的目的,她低聲問道。
「嗯?」章洋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她回過頭,「走吧。」
秦安沛垂下眉,頓失勇氣。跟著章洋出去。
「喜歡。」
上了車,章洋插上車鑰匙,沒有回頭,平淡地說。
秦安沛瞪大雙目,連忙扭過頭,對這個答案十分意外:「姐……姐姐,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
「我……」秦安沛頓了頓,重整思緒,道,「姐姐,就算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怪你的。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愛不是束縛,我願意等你心甘情願。」
「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我不會說違心的話。」
「那……這算……同意我的表白了嗎……現在你算我的女朋友,對嗎……」
「不。我一貫不喜歡別人為我付出太多,以愛的名義實施精神綁架,我不能接受。我們是單獨的個體,不是誰的附屬品,不應該用誰的誰來形容另一個人。」
秦安沛有些不能理解章洋說的話,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她的付出明明不求回報,為何章洋會認為這是一種束縛呢?
第二日,她碼完字照常去看沈安忱,才得知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