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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過往黎鑫對待自己的種種做法,黎綰心裡暗暗猜測她可能不是黎鑫的親生女兒。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黎綰起了疑心,外公外婆意外離世後,沒兩年母親就患了怪病,她直覺這事和黎鑫脫不了干係。
原本她想回公司,只是單純地希望把爺爺費盡心血,歷經辛苦創下來的基業發展壯大,現下卻是有了別的想法:她要從黎鑫手裡奪回公司!當然如果最後查明真相,確定母親的腦瘤、癌化與黎鑫有關,到時候她定會讓這人渣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不過在重返黎氏,掌握局勢之前她只能隱忍,包括虛以委蛇地穿梭在左家兄妹、白歐、衛滄荊霖這些人中,她需要布羅自己的關係網,所以對於警寶的死,她現在無能為力,也清醒地明白不能因小失大。
黎綰在暗室里抽了半盒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捋了又捋,琢磨分析了許久,包括對爺爺和佟叔倆人心思的揣測。
爺爺生前應該就料到了黎鑫會找準時機將她從公司里踢出去,所以除了股權他還給自己留下了豐厚的存款和房產豪車,並刻意隱瞞一些事情的真相。這樣性子冷傲,不喜趨炎附勢的自己,就算中途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再回黎氏,也能倚靠這些財富輕鬆無憂地度過後半生。
而佟叔也是為了不浪費爺爺的苦心,才選擇閉口不言,要不是這次衛滄給的私密文件,以及自己苦苦地哀求他,老人家恐怕是要把這些秘密帶到棺材裡。
約莫凌晨五點鐘,黎綰捻滅了手裡的香菸,從氤氳繚繞的煙霧中起身回了房。她深呼一口氣,壓下心頭紛雜的思緒,卸下難言沉重的負擔,放軟了身子,閉眼裹進了被子裡。
這夜簡喬也沒怎麼睡,她噙著煙,對著警寶使用過的貓架,投食器,飲水機以及從網上買來的各類玩具黯然傷神……
第二日一早,黎綰頂著淡青的眼圈,疲乏地開車出門了。
這之後的每一天,黎綰都是早出晚歸。
這種狀態大概持續了兩個周。某個周五的傍晚,她提著從米其林餐廳帶回來的法式甜點敲響了簡喬的房門。
“我要去國外度假一個星期。”黎綰將精美的包裝盒輕輕放在了簡喬手邊的桌子上。
簡喬哦了聲,就沒有別的話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佟叔會住進來。”
簡喬點點頭,表示知曉了。
黎綰望著她,欲言又止,末了什麼也沒講,轉身回了自己臥室。
她走後,簡喬默默將那份甜點吃了。
黎綰去國外的第二天,青草就打來電話,約簡喬見面。
“你怎麼有時間出來了?”簡喬放下手中的湯匙,和佟叔示意了下,起身去了沙發那。
“左小姐和綰小姐去國外耍了,這次她沒帶著我,我便趁機向夫人請了一天假。”整個左家裡就屬夫人最有人性,最好說話。
自上次一別,她和青草也是許久未見,期間倆人也只通過幾次電話。簡喬沒猶豫,直接應下了。
中午十二點半左右,二人在一家自助餐廳見了面。
青草歡喜地拉著簡喬的手,嘴角揚著燦爛明艷的笑。
“我給你帶了禮物,”一落了座,青草就忍不住從手提袋裡摸出一條藍白相間的圍巾,她將其遞給簡喬時,神情還有幾分扭捏,“這是我自己織的,希望你不要嫌棄。”臨近十一月,天氣漸漸轉了涼,青草藉此表達自己對簡喬的掛念和關心。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會嫌棄,高興還來不及。”簡喬大方收下。
青草又朝簡喬晃了晃自己縫製的布老鼠:“聽說貓兒都愛抓這個,你拿回去給警寶玩。”
簡喬眸色霎時暗了下來,僵著手接過布老鼠,低低嘆息了兩聲:“警寶已經不在了……”
青草怔然,呢喃著反問了一句:“不在了?”她擔心自己聽錯了。
簡喬垂著腦袋嗯聲。
青草咬著唇,面容不禁添了幾分傷感和悲憫:“好端端的,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不幸呢……”
考慮到青草還要在左家做事,簡喬沒告訴她警寶是怎麼死的,好在這人也沒有刨根問底。
吃過午飯,青草拉著簡喬去了附近的公園,想幫她排解心裡的難過。
“你挨著我坐,靠在我的肩膀上看雲,”青草仰頭望著天,“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經常想像著自己是一片無憂無慮的雲彩,不受約束地隨風自由飄蕩。”
簡喬歪頭,枕在青草的右肩上,忍了忍,最後還是問了:“左洇最近用鞭子抽過你嗎?”
“抽過兩次,”青草不願意對簡喬撒謊,“不過我及時塗抹了藥膏,現下已經結疤好得差不多了。”
這之後兩人都不說話了,只靜靜地瞧著遠方瑩白的雲團,到了日暮西山之時才起身。
“丫頭,”簡喬摸著青草的腦袋,語調溫軟,“你信我,終有一天,我會幫你離開左家,讓你成為一朵悠然自在的雲彩。”
青草用力點頭,眼裡盈著期許,唇角含著笑意。
分別時,青草餘光瞄著簡喬,略微害羞地對著她道:“我能不能抱抱你?”下一次不知什麼時間才能見面。
“好。”簡喬輕輕將她攬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