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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綰睡著後,簡喬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向佟叔詢問左洇的去向。
“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簡喬用力攥緊拳,眸里閃過一抹狠厲。
佟叔抬起手,按在簡喬的肩上,啞嗓沉聲道:“一切交給我,我自有辦法讓她吞食惡果。”
簡喬緩緩卸了力,背抵著牆慢慢坐在地上,再次淚如雨下。
接下來的幾日,公司里的高層以及與黎綰關係熟稔的顧歌、杜姊瀟都相繼趕來醫院探望。
但黎綰心情鬱結、萎靡不振,誰都不想見,簡喬只得出面打發了這些人。
從青草口中得知此事的遲郁,想法設法請了幾天假,來了一趟荊郡。
寒氣逼人的冬日,簡喬橫躺在醫院頂樓的天台上,淚眼婆娑。
“那心如蛇蠍的女人竟然給綰兒下了那種殘害身體的藥物......”簡喬雙目紅腫,嗓音嘶啞,含著怒不可遏的憤然,“我真想親手剮了她,將她挫骨揚灰!”
遲郁手伸到半空又顫顫地縮了回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簡喬,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很難承受。
望著灰濛濛的天色,簡喬只覺得胸腔里的惡念愈來愈盛,她幾乎壓制不住......
“噗......”簡喬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喬喬!”遲郁心頭一駭,連忙扶起她。
血腥味繼續上涌,簡喬又連著吐了兩口。
“你怎麼了?”遲郁驚懼得連聲音都在細細發抖,“怎麼會......吐血啊?”
“......死不了。”簡喬重重咳了兩聲,又伸手用衣袖抹去嘴邊的血漬。
遲郁不太放心,提議讓簡喬在醫院做個檢查。
簡喬拒絕了。
離開荊郡前,遲郁強押著簡喬去先前簽了保密協議的醫院做了體檢,好在沒什麼大礙,過後她又悄悄給遲父遲母發了消息。
隔日,遲父遲母便專程趕來了荊郡,探望黎綰。
但一想到黎綰是因為左洇那豬狗不如的畜生才沒了孩子,遲母就痛心得無以復加,背地裡偷偷哭了好幾次。
黎綰出院後,倆人便在簡喬的勸說下回了林平。
為了幫黎綰養好身子,簡喬使盡渾身解數,煲各種滋補的湯,但收效甚微,因為黎綰很排斥,即使勉強喝了最後也會吐出來。
“別費勁忙活了,”黎綰聽著窗外呼嘯的北風,雙唇緊抿,“我現在一聞到湯味胃裡就直犯噁心。”
“.......那我以後就不再煲湯了。”
“你出去吧,”黎綰頓了頓,“我想自己一個人呆會。”
簡喬哽咽著應好。
不知在書房裡愣神了多久,恍然間簡喬聽到有人喚她。
她遲鈍地反應了幾秒,才辨認出外面的人是青草。
簡喬站起身,趿著拖鞋去給她開門。
“喬喬姐......”望著滿臉淚痕的簡喬,端著素麵的青草心疼地咬住了下唇。
“進來吧。”簡喬緩緩側開身。
“你最近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青草把面放在桌上,向簡喬遞了雙筷子,“瞧著都瘦了許多。”
“我......我實在是沒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不然時間長了身子都要拖垮了,”青草漸漸紅了眼眶,“你的身子要是垮了,喬喬嫂以後該怎麼辦啊?她那麼在意你,肯定會很難過的。”
簡喬喉嚨一滾,隨後伸手接下了筷子。
趁著簡喬吃麵的間隙,青草拿了濕巾幫她擦了臉上的淚痕。
吃完面,青草拉著她去院子裡轉了轉。
簡喬遠遠瞧見佟叔坐在池塘邊,抽著悶煙,冷風無情地吹打著他的衣衫。
“丫頭,你先回去,我去找佟叔說會話。”
“嗯。”青草轉身離去,只是中途又停了下來,不放心地看了眼。
簡喬靜坐在佟叔旁邊,許久都沒出聲。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燈亮起,她才輕輕開口:“您不必太自責,這件事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那爛人會回來。”
佟叔嘴角不甚明顯地抽動了兩下,閉目捻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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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相比於別家的喧囂和熱鬧,他們這裡就顯得十分冷清和悲戚了,也無人關心年貨的事。
除夕的前一天,遲郁拖著行李箱來了別墅。
當時青草正抱著冬崽在院子裡溜達,紓解煩悶,恰巧看到了她,便沖她跑了過去。
遲郁沒急著去找簡喬,而是先向青草打探一下倆人的近況。
“喬喬嫂整日在別墅里忙工作上的事,勸也勸不住,”青草幾不可聞地嘆了嘆,“喬喬姐也總是把自己悶在書房裡,極少下樓。”
遲郁大概能理解黎綰的做法,這人或許是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至於簡喬......
青草的再次開口打斷了遲郁的思緒。
“她倆現在分房睡.......”青草將聲音壓得很低,並且話音里藏著幾分不知所措。
遲郁聽後不由蹙了蹙眉。
晚上十一點鐘,遲郁去了簡喬房裡,語含責怪。
“黎綰現下正是需要呵護的時候,你怎麼能撇下來,自己一個人來二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