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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上書房可是匯聚天下大才的學堂,又不是其他地方,那是汗瑪法的家,在瑪法家,我怎麼會受委屈?”弘暉很小就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去上書房的,阿瑪說自己的一身本事就是在那裡學的,弘暉也想成為頂天立地之人,自然早早就憧憬著。
即便見不到阿瑪額娘,可是每日忙著讀書習武,其實閒余的時間並不多。
雖然也非常想念,可弘暉覺得自己能夠承受這樣的分離。
雅琦揉揉頭,低喃道:看來有分離焦慮的是我自己。
“額娘在說什麼?”弘暉哄妹妹玩一時沒聽清,於是忙問。
“我說是我捨不得跟你分開。”雅琦伸手狠狠揉了兒子的臉蛋一下,然後湊上去親了一口。
弘暉漲紅了臉,彆扭道:“我都長大了。”怎麼還是動不動親自己?怪讓人難為情的。
舒舒見額娘親哥哥,自己也湊上去使勁兒在他臉上抹口水。
胤禛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福晉跟孩子們鬧成一團,臉上不自覺的揚起笑臉道:“怎麼在這裡說話?”
“阿瑪,哥哥。”舒舒見到胤禛,就摟著弘暉笑道:“哥哥,家家呦!“
對於女兒偶爾喜歡說感嘆詞,胤禛是接受的,笑道:“是的,哥哥回家了。舒舒高興嗎?”
小傢伙用自己歡快的拍著自己的小巴掌,表示自己的高興。
弘暉顯然跟自家阿瑪有話說,胤禛給了弘暉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到廚房的菜品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就抱過女兒,牽著福晉,示意兒子先過去迎客再說。
康熙答應胤禎,給他跟弘暉一日的假。弘暉見阿瑪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
等送走康熙一行之後,胤禛帶了弟弟跟兒子去了書房,弘暉才對胤禛道:“三月山東、河間旱災,汗阿瑪法明明備足了的賑災糧,但是……”
“但是依舊流民不斷。”胤禎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自己親哥在盛京辛苦勞作,才讓糧庫充盈起來,結果那群蛀蟲,送到災民手裡的糧草不足兩成。
“汗瑪法下令嚴查,結果到上個月,只推出了幾個小官吏出來應付。”弘暉很是憤憤不平道。這背後之人是何用意?
胤禎繼續道:“六月,九哥的商船回京,結果一半的貨物都被海關扣上了,九哥想要親自去處理此事,還跟汗阿瑪發生了爭執,但最終卻只能不了了之。”
“太子黨、直郡王黨,如今還有個八爺黨……真真不知道汗阿瑪什麼意思?原本還想推九哥過去幫襯八哥,九哥直接裝病才推了過去。又想找我跟十三,我就不明白,我為何要幫襯老八,是他臉白,還是他嬌貴?”胤禎憤憤不平說完,看著自家親哥。
原本胤禎也是異動的,畢竟只有亂了自己的本事才能顯露出來,對於自己的本事,胤禎是很信任的。但是被烏拉那拉將軍教訓了一頓之後,就一直老實窩著了。
按聰慧他比不得太子,也不比過九哥,便是武力不弱於人,但是對上直郡王在軍中的威望,顯然也是遠不能及的。
更何況自家親哥比自己聰明,比自己厲害,他若要挑一個支持,自然是親哥。所以何苦在這個時候蹦躂出來?
“十四!”胤禛可不覺得自己這個十四弟是真的不平,他看著胤禎道:“要我說實話嗎?”
“我只說一次,隨著我們兄弟的長大,汗阿瑪日漸老去,身為一個大權在握的君主,你覺得他的心能平靜?”胤禛不願意蹚渾水,如今朝中的局面,顯然是汗阿瑪的安排,不想太子獨大。
“那是太子呀!”太子是誰?胤禎閉上眼睛,這些年汗阿瑪跟太子之間的互動他歷歷在目,曾經他以為,宮中其他皇子皇女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太子在汗阿瑪心中的地位。如果連太子他都不滿,那其他人還有滿意的嗎?
胤禎甚至弄不明白,在這樣的狀態下,太子如何還能以平常心跟汗阿瑪相處?這般可笑的事情,它偏偏就發生了。
“那是太子。”胤禛閉上眼睛,肯定道。正因為那是太子,所以更讓他心寒。
嘆口氣,胤禛睜開眼睛看著弟弟跟兒子道:“不管如何,太子在他心中的位子永遠都比咱們高,若是有了萬一,你覺得汗阿瑪會繞過誰?”
“磨刀石把刀磨斷了,石頭豈能安好?再有用也不過是石頭一塊。”
推出來跟太子作對,無非兩個結果,一個是輸了,會被汗阿瑪覺得沒用。一個是贏了,那麼到時候心懷愧疚的汗阿瑪第一個要做的,可能就是替太子報仇。
所以這個時候攪和進去,沒什麼好處。
因為福晉總是能在很多時候得了汗阿瑪的青眼,胤禛跟她討論過汗阿瑪對太子的複雜情緒,福晉說得對,安睡之榻豈容他人酣睡?從前汗阿瑪身強體健,自然不會在乎一個太子,因為他有把控全局的自信,可是現在呢?
太子確實優秀,但是太子擁有的一切都是汗阿瑪給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毓慶宮的奴才又有多少個眼線?在這種情況下,胤禛真的覺得這個太子二哥了不起。
說實話,對於汗阿瑪,胤禛早就心寒了。
他種地是為了百姓,但是成果卻被他人算計,汗阿瑪明明清楚,卻不追究,他心裡怎麼可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