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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飛快地閃過舒宜的沉塘,囂張跋扈的羽弗璩璩,以及那位讓人難以消受的舒老夫人……
頭疼!
“阿淺……你會不會搞錯了?”話雖這樣說,但靜笙後知後覺的想起——舒家!舒窈!
她的生母真的和舒家一個姓啊……
果然!靜笙看到蘇淺搖了搖頭。
“你的生母舒窈,是舒家上一代嫡長女,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孿生妹妹,還有兩個弟弟。二十幾年前……”蘇淺看著靜笙那雙乾淨的眼眸,那些污穢不堪的往事……
“二十幾年前怎麼了?”靜笙奇怪蘇淺怎麼說著說著就停了?
“二十幾年前,邊城發生暴動,你的母親與舒家走散,是爾綿太后救了她,將她帶去了北狄。”最終,蘇淺將那些黑暗隱藏了起來,只說了個大致的過程。
靜笙安安靜靜的聽著,最後聽到蘇淺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靜笙可想與舒家認親?”
想不想認親?
靜笙想起,童年的記憶里,母親擅長刺繡,可有的時候,繡著繡著就會望著遠處發呆。
那邊……是中原的方向。
而且在靜笙的記憶中,有那麼一幕。
在離宮的時候,有一次舒窈生病了,發了很高的燒,燒得迷迷糊糊,就開始說胡話。胡話中除了一直喊“綽綽”,偶爾,也會喊一聲“母親”……
想起娘親病中的那一聲“母親”,靜笙嘆了一口氣,“那就認吧。”
娘親未盡的孝道,她替母親完成吧。
聽到靜笙說要認,蘇淺低垂的眼眸中划過一絲晦暗,最後什麼也沒說,吩咐暮月去準備。
第二天一早,舒家祖孫三人被召入燕王府。
蘇淺看著舒家老夫人抱著靜笙痛哭流涕,一口一個“心肝兒啊。”
靜笙乖巧的替舒老夫人擦去眼淚,舒老夫人哭得更厲害了,拉著靜笙的手,詢問著她母親的事。
聽到舒窈死在異國他鄉,舒老夫人哭得更加悲切了,三個孫女在旁邊勸解著。
真是一副讓人感動的天倫圖……
蘇淺悄悄退出了會客廳,將這裡讓給了祖孫幾人。
回到書房後,蘇淺讓暮月找來了火盆。
“娘娘,您要燒什麼嗎?”慕月看著蘇淺開了暗格,從密匣中拿出了一疊紙,然後,點火,燃燒。
銅製的火盆中,火舌舔飾著紙張,蘇淺將那些紙,一張一張地扔到火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燒得乾乾淨淨了。
“娘娘,這些……是您耗費了很多的精力和時間才找到的。”暮月說道。
蘇淺看著火盆里的灰燼,忽明忽閃的火星,似乎也印進了她的眸子裡。
“只有靜笙能夠幸福,這些秘密,合該永遠不見天日。”
但此時的蘇淺並沒有想到,將來的某一天,這些會成為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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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祖孫三人與靜笙認親之後,暫時先住進了燕王府的客院中。
靜笙對舒家的三個人,其實沒多大的感情,她對舒家沒有歸屬感,只是覺得那畢竟是娘親的生母和外甥女,為了娘親,她也該對她們好一點。
所以當蘇淺問她,想怎麼對舒家人時,靜笙如實說了,想對她們好一點。
蘇淺便讓她們住進了燕王府,所有吃穿用度,都按貴客規格來安排。
就連舒老夫人提出,想去探望被幽禁的羽弗璩璩時,蘇淺也允了。
書房中——
蘇淺聽著屬下的稟報。
“舒老夫人進入冷院後,清河郡君抱著舒老夫人一直哭訴……”
蘇淺靜靜的聽著這些匯報,手上繼續著核帳的工作,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反倒是一旁的暮月有些擔憂“娘娘,那清河郡君一心想出冷院……”
蘇淺頭也未抬,只問了一句,“你怕她去挑唆靜笙來跟本宮鬧?”
“咱們順國夫人良善單純,”暮月話中的擔憂掩不住。“就怕被那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太妃向來寵順國夫人,愛屋及烏之下,對舒家人也很是禮遇,就怕這些人得寸進尺。
事實上,這些人還真的就得寸進尺了。
從冷院回來的舒老夫人,以心情鬱結為由,午膳和晚膳都沒有進一粒米。
靜笙得知後,去客院看望舒老夫人。
寢室中,舒老夫人臉色蒼白,訴說著羽弗璩璩的不幸。
“她被關在幽冷的院子裡,身邊就跟這個小丫鬟,連杯熱茶都沒有得喝,每天想念自己的兒子,想到哭泣……”
靜笙看著自己的外祖母,聽著羽弗璩璩的不幸,沒有說話。
“說來,你與璩璩雖說是只表姐妹,卻本卻該是最親密的,你的母親,和她的母親是一胎雙生,從小一起長大,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舒老夫人見狀,拉著靜笙的手,悲切的說道,“璩璩現在身陷囹圄,又與子生離,痛不欲生。笙笙,你幫幫她吧,幫幫你的表姐。”
一旁的舒慧,也在旁邊幫腔。“笙表姐,你幫幫璩表姐吧,畢竟是同根相連的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