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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尼娜,準備馬車,去找克里希親王。”
尼娜從沒聽過瑪格麗特這麼稱呼克里希。
這是瑪格麗特第一次直呼克里希的名諱,以前再怎麼樣也會叫一聲舅舅,現在居然直接稱呼克里
希為親王,顯然讓瑪格麗特生氣的事,已經不能用親情這層關係掩蓋過去了。
她不敢懈怠,匆匆命人去被宮廷馬車,同時讓人給克里希那邊傳了消息。
她回來後見瑪格麗特直直地盯著她,她慌忙低下頭,不敢和瑪格麗特對上視線,瑪格麗特拿著那張紙起身,走到她身邊沉聲道:“尼娜,這是最後一次。”
下次我不再寬恕你的背叛。
尼娜聽出瑪格麗特這句話的意思,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戰戰兢兢低頭站在那裡。
瑪格麗特眼中浮現出一抹失望,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就做個了斷吧。
但心裡仍有不甘,尼娜在皇宮裡陪伴她最久,在她還像一隻雛鳥探頭窺探著皇宮時,是尼娜帶她認識了很多,輔佐她學習,幫助她認清各個貴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她曾把她當做唯一的朋友,哪怕知道她是克里希派來的,心中仍有一絲希翼,期盼尼娜能不再為克里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裡能偏向她,現在想想,或許一開始就是她想多了。
薩曼莎說的對,她太容易相信人了。
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戰報的事。
她找來時,克里希已經在等她了,她在對面坐下,也不跟他扯皮,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親王,或許你該向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她把戰報放在桌子上,克里希瞥了一眼,沒有去拿,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更準確地說是他吩咐人放進去的。
他看向瑪格麗特:“正如您所見,陛下,這是一份戰報。”
看著克里希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瑪格麗特心中竄起一陣怒火,但她極力克制著:“要攻打伊斯頓王國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在所有人幾乎都知道的情況下,在摺子都送到她面前需要她簽字的情況下,只有她,奧利維亞的女皇被蒙在鼓裡。
克里希嚴厲道:“陛下,你還年輕,戰爭的事太過複雜,就算告訴你,你也不過是徒增煩惱,兩國的交戰和外交,現在的你來處理還遠遠不夠。”
他語氣一轉,又帶著安撫的意味:“我身為奧利維亞的親王,輔佐你處理你解決不了的事物本就是我的責任。”
瑪格麗特氣笑了,話說的好聽,歸根到底是克里希不想讓她掌握軍隊,只是把她當做權力的傀儡,之前奧斯汀公爵和霍雷肖公爵的事,在他眼裡充其量就是內部的小打小鬧,他允許瑪格麗特折騰,但真的涉及到國家主權的事情上,克里希碰都不會讓她碰。
她在他眼中是只負責需要簽字的國王人偶罷了。
第44章
伊斯頓是奧利維亞的西邊鄰國,著名的拉貝利爾防線分割的就是奧利維亞和伊斯頓這兩個國家。
今年春季,她還在家鄉阿德尼里時,拉貝利爾防線曾潰敗過一次,伊斯頓的士兵通過防線,瘋狂湧入奧利維亞,原本生存在拉貝利爾防線周圍的公民紛紛逃離,導致大量流民流入西境中的其他各個城鎮。
直到後來當時還是皇儲的克里希下令,派出大軍,阿爾弗雷德將軍才將拉貝利爾防線平復。
她本以為阿爾弗雷德將軍這次回來是來匯報拉貝利爾防線的事,沒想到居然是要攻打伊斯頓!
現在伊曼紐爾的饑荒還沒有度過,奧利維亞的糧倉減產,今年的糧食必會吃緊,雖說有之前幾年的糧倉可以撐著,但絕對支撐不住軍隊這樣大規模的行軍。
瑪格麗特堅持道:“這份開戰通報我是不會簽的。”
克里希多少也想過瑪格麗特會拒絕,但沒想到對方一點餘地都不留:“伊斯頓近幾年一直在犯境,不把他們打服,只要到深秋甚至是初冬,伊斯頓國內大規模的飢冷,他們為了生存肯定會再次攻打奧利維亞。”
瑪格麗特這次沒有立刻回應,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克里希說的不無道理,奧利維亞位於緯度較高的北方,一到冬天,溫度驟降,寒冬和飢餓將會一直困擾奧利維亞直至開春,如果不是奧利維亞家大業大,冬天也不好熬。
伊斯頓則不同,它擁有豐富的礦藏,但它的土地並不適合種植糧食,開採礦石多靠人力,一年的收入就這麼些,除去從他國進口糧食,已經沒剩多少錢財度過冬天。
因此他們為了活下去,勢必會去掠奪,而離他們最近的奧利維亞,則是他們歷年來的第一個目標。
她無法認同伊斯頓的做法,也不會容忍伊斯頓犯境。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界公認且公平篩選物種的法則。
這麼說來,伊斯頓確實是個極大的隱患,今年伊曼紐爾出事,冬天本就不好過,要是不提前把這個苗頭掐死,奧利維亞今年可能是最為危險的一年。
她思考良久還是道:“這件事我會召開緊急會議,和大臣們一起商量。”
她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否認,如果這次她輕易同意,那以後她會徹底被克里希把控,以後的事就誰都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