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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問她:“他們要把我們賣到哪裡?”
尤妮絲搖了搖頭:“不知道,沒聽他們提起過。他們好像一直在趕路,感覺像是在逃跑,直到現在才停下來。”
逃跑?他們在怕什麼?有什麼是讓亡命之徒都懼怕的?
瑪格麗特想了想,沒想出什麼,只能按下腦中的疑問。
但她心裡總有股不祥的預感,她看了眼外面喝的伶仃大醉的劫匪,對尤妮絲道:“如果等會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喊,有多大聲喊多大聲。”
尤妮絲雖然不懂為什麼,但看瑪格麗特嚴肅的樣子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瑪格麗特靠在車廂上休息恢復了精神,頭暈的症狀好了一些,但還是乾嘔想吐,自己身上還帶著些杜林草的粉末,這東西能讓人睡一天一夜都不帶醒。
幸好這個平時她都貼身放著,沒有被人搜到,或許可以藏一手。
外面綁匪的聲音越來越大,尤妮絲緊緊貼在瑪格麗特身邊,瑪格麗特說:“沒事,他們不敢亂來,畢竟森林裡有……”
瑪格麗特話說到一半,車廂門前的布簾被猛得掀開,光驀然闖入,刺得人眼睛發酸。
一個醉酒的大漢逆著光站在車前,他黑色的影子幾乎擠滿了整個車廂,隨之而來的是濃烈到讓人作嘔的酒臭味。
他貪婪的目光在車廂內滑動,像是在挑選獵物的鬣狗。
瑪格麗特把尤妮絲拉到身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果然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醉漢的視線最後定格在瑪格麗特身上,他身子探進車內抓住瑪格麗特往外扯。
瑪格麗特被他拽的一個踉蹌,摔倒在車內。
尤妮絲見狀大叫著撲向醉漢:“你放開她!”
醉漢本就喝醉站的不穩,被尤妮絲這麼一推險些倒地。
他穩住身後,勃然大怒,甩開瑪格麗特就去抓尤妮絲。
醉漢抓著尤妮絲的頭髮就向車外拖,尤妮絲雙手護住自己的辮子,一邊用腿撲騰著一邊大聲尖叫。
這邊的情況很快引來了其他劫匪的注意。
“約克,動靜怎麼搞得那麼大?”
醉漢氣得臉都黑了,他喘著粗氣說:“這群口口,給臉不要臉。”
其他人被尤妮絲的哭聲和叫聲吵得頭大,“難得的一批好貨,別折騰了。”
醉漢氣不過,罵罵咧咧道:“大不了賣便宜點,他媽都是賠錢
貨。”說著又加了幾分力氣。
瑪格麗特抱住尤妮絲不讓醉漢得逞,拉扯間,瑪格麗特的頭巾被拽掉,一頭柔和的金髮鋪散開來,在光的映照下有著一股神秘朦朧的美感。
旁邊的一個劫匪阻止了醉漢,他撩起瑪格麗特的一縷金髮,稀奇道:“看這金髮,老弟,你不會把哪家貴族小姐綁了過來吧。”
金髮是奧利維亞皇室的象徵,曼斯菲爾德皇室的金髮如天上那輪遙不可及的太陽,燦爛得似乎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
隨著奧利維亞皇室和其他貴族聯姻,那些貴族的後代運氣好的也會生來就是金髮,只是遠沒有曼斯菲爾德皇室那樣耀眼。
醉漢的神志清醒了一些,他擺擺手,“管他呢,反正我們已經離開了奧利維亞,到時候只要錢到手,誰能找得到我們,而且那裡的貴族可不一定有機會找。”
那人想了想道:“也是,這可是個值錢貨,看著點別搞死了。”
醉漢還想對尤妮絲動手,但瑪格麗特拼死護著,竟讓他一時間無法下手,瑪格麗特本就虛弱,臉色蒼白,他怕下手沒個輕重把人傷著了就救不回來。
這時,林間飛鳥竄動,一陣陣讓人發憷的狼嚎在夜裡迴蕩。
劫匪們神色俱變,他們拉著約克往回走:“別玩了約克,別把那些畜生引來。”
“走走走喝酒去,等把這批貨賣了,你想玩什麼樣的沒有。”
醉漢恨恨地瞪向尤妮絲和瑪格麗特,但最後還是陪同伴拖走了。
布簾被重新放下,車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瑪格麗特鬆了口氣,幸好她賭贏了,森林裡果然有狼。
她將剛剛偷拿出來的杜林草粉末重新放好,就算剛才能把那群人藥倒,她也無法帶著一車子的人離開這危機重重的森林。
尤妮絲窩在瑪格麗特懷裡蹭啊蹭,像只尋求安慰的小動物。
瑪格麗特:……
姑娘輕點蹭,本來胸就小,再蹭真沒了。
瑪格麗特把帕子用水沾濕幫尤妮絲擦了擦她剛剛哭成花貓一樣的臉。
瑪格麗特:“謝謝你尤妮絲。”
尤妮絲拍了拍胸脯,“不用謝,要不是你拉住我,我現在都不知道會怎樣,還好我嗓門夠大。”
她還反過來安慰瑪格麗特:“姐姐你別怕,有我在不會讓那群壞蛋欺負你。”
明明年齡比她還小,卻是副小大人的模樣了。
瑪格麗特笑著答應了,她用手簡單梳理了下尤妮絲的頭髮,幫她重新編麻花辮。
火堆旁的劫匪們還在聊天,瑪格麗特貼在馬車的通風口處偷聽。
“今晚都打起精神來,火別熄了。”
“都怪那群搞出那麼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