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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姒墨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從中倒出兩個黑藥丸,一個放在自己口中,一個放在了可卿的手中。
“含在舌下”
“這是什麼?”
“解藥”
方培風的眼中滿是不解,掙扎著坐起身“你什麼時候下了毒?”
“風起的時候”
方培風突然想到剛剛那陣由山上往山下吹的風,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沾著的碎雪,發現其中摻雜著淡灰色的粉末,沒有一點味道,若不仔細看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可卿把藥壓在舌底,看向姒墨的眼中多了幾分詫異“你還會製毒?”
“久病成醫,平日烏衣派的藥都是我做的”姒墨頓了頓又道“毒藥也是藥,閒得無事順便配一些罷了。”
可卿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製毒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毫不費力,果然江湖上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也怪不得她能成為鶴一的義姐。
姒墨站在癱軟的方培風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平靜“可卿是我的徒弟,她對方家造成的損失,明日我會派晚棠與方公子商議賠償。”
“不………必了”
“至於這毒,方公子無需擔心,只需要靜坐三個時辰自然會散。”
方培風哪裡再敢說別的,只微微點了頭,目送著那四人離去,心中多了幾分懊悔,是自己太過輕視她了,烏衣派中哪有好惹的人呢……
第10章 神秘黑衣人
身在滄州的鶴一自然不知道自家義姐毒翻了方家上上下下百餘鏢師,若她知道肯定會嘆一句義姐制的毒越來越精湛了。
“師父,要用午膳嗎?”
聽暖青這麼說,鶴一才發覺已經快要午時了,快馬加鞭將近一天的時間,肚中屬實是有些飢餓,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一客棧。
“去那裡罷,祭拜完順便休息一晚,明早再啟程回去。”
兩人下馬並肩走進客棧,除了靠窗處有四個黑衣男子吃酒外別無他人,客棧內桌子老舊,似是生意不太好。江湖兒女不在乎吃穿用度,鶴一沒嫌棄,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二位客官吃什麼”
“兩碗素麵就好,再開一間房”
“好嘞,請稍等。”
暖青用帕子把桌上的茶盞里里外外擦乾淨後,倒了杯茶遞到鶴一的面前“師父喝茶”
鶴一接過後注意到她袖口處磨得有些起了毛邊“這是什麼時候的衣裳?”
“去年師父買給我的”
“祭拜完後再買幾身新衣裳”
“這件就很好”
“已經十八歲了,怎麼能沒有幾件好衣裳呢?”
暖青聞言垂下眼帘輕笑了一下,她平日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幼時痛失父母親友的痛苦深刻在她心中,造成了她身上散不盡的陰鬱氣質。如今一笑出來,倒是如春水破冰顯出萬種風情來。
見她笑了,鶴一低下頭輕抿了下杯中的茶,眼中的笑意滿滿當當像要溢出來一般。
“面來嘍,客官請慢用”
暖青轉身接面的時候發現靠窗的那四個男子似乎一直在往這邊看,不動聲色的拿著筷子攪了攪自己碗中的面,等稍涼了後推給了鶴一壓低聲音道“師父,那四人有些怪”
“無礙,吃麵”
面的溫度恰到好處,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從小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緣故,有時她比自己都要了解自己。只要有她在,無論在哪裡在做什麼都是十分舒心的。
素麵味薄湯淡很符合鶴一的胃口,再加上一路勞頓,不過半盞茶的時間碗中的面便已經下肚,再一抬頭,發現窗邊的那四人已經結帳離去了。
見鶴一已經吃完了,暖青也放下了筷子“師父,我也吃好了”
鶴一看了眼她碗中剩下的面道“不急,你再吃一會兒”
“已經吃好了”
鶴一知道她的脾氣,有些暗悔自己剛剛吃得太快了,但也無法只好結了帳。出了客棧後走到不遠處的一個點心鋪子,買了一大包糕點吃食,一股腦塞到暖青的懷裡。
“好了,走吧”
懷中溫熱的油紙包內散發著糕點的甜香,暖青看著鶴一的背影,眉目含情,不過這情意轉瞬即逝,再一抬頭時又變回了那個陰鬱的女子。
十年沒有回來了,父母的墳卻是卻是乾乾淨淨的,沒有半點枯枝敗葉,看來是有人時常來清掃。暖青的眼中多了幾分詫異,莫非是門派中還有其他人活著?想到這兒,又看著面前幾十個無碑墳,心中更生悲戚,當年是多麼顯赫興盛,今日就是多麼的悲苦淒涼。
鶴一看著跪在地上一語不發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一撩袍子跪在了她旁邊朗聲道“宗聖世家自古顯赫,卻被五毒教小人暗下毒手,在下鶴一特來向前輩們祭拜。”說罷,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
等鶴一起身了,兩行清淚順著暖青的臉流下,她,終於開了口。
“女兒,來得遲了”
短短六個字卻讓鶴一的心疼了好幾番,在漫天飄揚的紙錢下,對著面前數十無碑墳暗暗立誓:前輩們放心,我定會盡我所能護著暖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