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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接著質問,卻見宴星稚已經亮出長劍,指著他道:“來吧。”
來吧?來什麼?
下一刻宴星稚就飛身而起,劍刃凝出強大的力量朝牧風眠兜頭劈下。
這攻擊來得迅猛而突然,牧風眠的話沒來得及出口,匆忙閃躲。
避到一旁之後,就看到宴星稚劍刃落下的地方被劈出深深的溝壑,若是劈在人身上,指定直接劈成兩半。
牧風眠倒吸一口涼氣,也火了,只覺得宴星稚完全就是個瘋子,腦子不大正常。
“你是不是瘋了?就這麼想在神族區惹事?”他冷聲質問。
宴星稚不答,身影往後一退,再次朝牧風眠攻擊而來。
他怒上心頭,也不再問話,利索地出手應對。
僅僅交手幾招,牧風眠就發現,宴星稚所用的劍招與牧氏劍法相似。
牧風眠先是心中暗驚,繼而發現,宴星稚所使用的劍招,也僅僅與他的有一點點相似而已,更多的招式顯得毫無章法,僅僅是框在牧氏劍法的影子裡。
但是比起之前的又抓又咬,完全是獸性的攻擊要好很多,至少牧風眠知道如何應對。
兩人一來一回,神力猛烈相撞,周圍的樹木土地盡毀,很快就變得一片狼藉。
宴星稚越戰越猛,劍刃再一次被牧風眠用神力擋下之後,她手腕和腳腕上的鈴鐺突然一起響了。
緊接著牧風眠就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旦見眼前的宴星稚的墨發染上一層月光似的,從髮根到發尾變成了近乎雪白的銀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雙毛茸茸的虎耳從發中豎起,帶著她本身的雪白皮毛和金色虎紋,耳朵里是淺淺的肉粉色。
那雙氣勢凌厲的墨眸也染上金色,變為獸瞳,盯著牧風眠的時候恍若盯著瀕死的獵物,巨大的壓迫力劈頭蓋臉壓過來。
細長的虎尾在她身後輕擺,四肢腕上的鈴鐺發了瘋一樣的響,像是在發出什麼警告似的,震得牧風眠都覺得刺耳。
她浮在空中,赤腳仿佛踩著什麼東西,將傾瀉而下的陽光披在身上,從頭到腳都昭顯著她那尊貴的神獸血脈。
雖然牧風眠對她本人極其惱怒,非常生氣,但看到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
只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宴星稚再次揮劍上來。
這次的攻擊比方才竟猛烈許多,神力如瀑布般猛然奔下,從他正面而來,速度更是如閃電般迅捷,與方才的那些攻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牧風眠再想閃過也根本來不及,剎那的思緒閃過,他已決定正面接下這刺眼的金光神力。
掌間紅光凝聚,一柄通體如墨玉打造的劍便被他握在手中,紅色神力驟然炸開,空氣變得灼熱,揉進狂風之中,一層層翻滾著。
這便是能夠折斷天下所有神兵利器,被譽為六界第一神劍的清嶼。
眨眼間兩種神力撞在一起,頓時風聲鶴唳,天雷滾滾,異動傳得極遠。
坐在高台上的三界代表面前的空中漂浮著幾面光鏡,鏡中的畫面在不停地跳動著,將不寒山中所有應敵的場面轉到鏡中。
突然間狂風四起,遠處的天際烏雲密布,紅光與金光交纏而上,直衝天際,仿佛要刺破蒼穹。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邊的異動,臉上的表情同時一變,有驚訝有疑惑。
時珞卻嚇得不輕,立即鎖定了那邊的位置,抬手一揮,面前的幾面光鏡立即從各方位浮現出宴星稚與牧風眠打鬥的場景。
光影在鏡中頻頻閃過,兩個人打得非常凶,爆發出的力量波及範圍之廣,將周圍所有的景象毀滅殆盡。
秘境被打碎,封鎖高等妖獸的結界也被打碎,森林之中變得一團糟。
只見宴星稚的劍迎面撞上清嶼,一聲刺耳的錚然響聲過後,她的劍應聲而斷,只剩下半截。
宴星稚丟棄了手中的劍,用利爪攻擊。
銀髮金眸的神體徹底展露在日光之下,那些躲遠圍觀之人瞧得一清二楚。
時珞驚得面色盡失,騰地一下起身,“糟糕!要出大事!”
話音剛落下,師鏡就已經從座位上離開,奔著那地方而去。
時珞知道師鏡與牧風眠交情甚好,他去了肯定是要幫牧風眠的,也立即吩咐身邊的仙使傳信給牧氏族王,自己也帶人趕去兩人的戰鬥之地。
這邊的打鬥越來越兇猛,宴星稚幾乎喪失理智,爪子一下一下敲在清嶼劍上,利爪被折斷了好幾個,血染紅了她白嫩的手掌。
牧風眠見她好似瘋魔,眉眼一厲,清嶼劍便覆上赤煉神火,灼燙的氣息逼得她連連後退,爪子也不敢再往劍上抓了。
赤煉神火一燒起來,宴星稚便節節敗退,直到後來她一時不察被擊中腹部,整個人飛了出去石壁,而後又摔落在地上,滾了兩圈剛想翻身爬起來,卻沒想到肩膀被一股重力往下一壓,她又被壓回地面。
她看見牧風眠伏在她的上方,一手將她的肩膀死死壓住,力道大得她半分不能掙脫,肩胛骨生生的疼。
另一手握著清嶼劍,對著她猛地刺下來,宴星稚本能地閉上眼睛歪頭閃躲,緊接著右耳傳來鑽心的痛楚,她緊緊皺起眉,耳朵往後一收,齜著虎牙低吼一聲。
牧風眠看著她的虎耳尖冒出了血,將雪白的皮毛瞬間染紅,也有一瞬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