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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潮生用了力勁,卻限不住姜矣,不過她並沒有選擇掙開,而是與她的眼睛對上。
可沈潮生下一秒卻移開目光,她微微湊近了姜矣,用一種繾綣又極其病態的語氣問姜矣:“阿矣,與我一生不好嗎。”
“……如何才算相伴一生。”
姜矣看著眼前的人,卻不禁迴響起剛出關後,靈識那道聲音與她的對話。
“姜矣,你如果有不甘,是成不了神的。”
“我心中有劍意尚存,怎會有不甘。”
“那你能接受嗎。”
“接受什麼。”
“沒有沈潮生的未來。”
她微微往後退,這一舉動卻惹怒了沈潮生,姜矣甚至覺得沈潮生心中的浮躁達到了極限,已經通過魔氣幻化成形,纏繞在兩人周圍了。
沈潮生覺得姜矣根本沒有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所以她話音一轉,開口道。
“姜矣。”
“我愛你。”
沈潮生這話說的十分突然,任誰聽了都會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偏偏姜矣依然處變不驚,還能冷靜的作出回應。
“嗯。”
可沈潮生對這般反應並不滿意,她甚至想要發笑,懷疑姜矣是不是根本不理解這三個字合在一起的意思。
所以下一秒,她說。
“我說的愛,是這樣的愛。”
沈潮生借著徒然增生的魔怨,忽然拽過姜矣吻了上去,說是吻,倒不如是與姜矣的唇相貼,眼睛不措的看著姜矣,等待她劇烈的反應,或是將自己推開。
可沈潮生並沒有如願看到姜矣眼中的驚異。
反而,沈潮生拽著她的手不知怎麼就被她攏在了自己的指間,姜矣借力站穩,隨後抬起另一隻手按在了沈潮生的頸後,略一使勁,沈潮生下意識張開了嘴。
最後,沈潮生閉上眼前,想的卻是。
又是桃花樹。
……
姜矣淺淡的神情如湖面一樣平靜,吻到最後才有了一絲混亂,可沈潮生卻久久不能平靜,她的心中如同亂麻,現在完全沒有思緒整理。
這時,姜矣卻開口了。
“我知道,沈潮生。”
姜矣感覺自己說出的話還有沈潮生身上的安眠香的氣息,口齒碰撞帶著一些模糊的語氣,卻又不那麼纏綿。
……
“那如果我要你留在縱明閣呢。”
“好。”
沈潮生最後不知道是用哪種姿勢離開姜矣的視線的。
沈潮生剛走,姜矣的那抹靈識又開口發問了。
“你到底是為了平復她受含天怨的影響,還是真為她放棄了成神的道路。”
“不過百年。”姜矣道。
——涼亭中。
陸明溪笑言:“不穩定又如何,姐姐,如今正邪兩道,不都在你的手中嗎。”
姜矣沒有應聲,她不知道陸明溪這番言語是從哪裡得來的。
陸明溪不敢離姜矣太近,所以只是將身子往前傾了傾,她的語氣中夾著憂愁:“姐姐,自從你閉關後,我的劍道就沒有多少長進了。”
“你在雲清求學,若沒有長進,又怎會成為明盟堂堂主。”姜矣一語道破,接著毫不留情地說:“一個月前在瓊玉峰,你的招數駁亂,理應被反噬,你卻沒有心魔預兆。”
姜矣看向她眼中一絲動搖,繼續道:“所以,誰在教你。”
“她的師傅不在,自然有良人相助。”
白雲舒出現在陸明溪身後,陸明溪回頭望了望她,又回過頭擔心的看向姜矣。
姜矣即便沒料到是她,也並無太大反應,只是對陸明溪說:“你不該選她。”
白雲舒對姜矣說這話並不意外,她還沒張口說什麼,陸明溪卻異常激動地站了起來。
“可我別無選擇了!”
“她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陸明溪像是憤怒,又像是悲傷地笑道:“你將我放在雲清門,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我會被沈潮生追殺?”
姜矣沒有回答她,反倒是看向白雲舒,用一種幾乎肯定的語氣說。
“你對她用含天怨了。”
白雲舒無辜的聳肩:“妾可沒有,倒是你們應該反醒,太不關心小朋友的狀況了。”
“不過。”
“我倒是教她用含天怨了。”
她話音剛落,姜矣的懷息劍便破空而出,想要立刻斬殺掉她!
白雲舒站在原地,面上依舊是一副柔雅的神情,懷息劍毫不留情地朝她斬去,可下一秒卻被陸明溪用歸生劍攔了下來!
隨著懷息劍不斷施壓,陸明溪雙手抵劍,還被向後推了一步,無奈之下,她腰間飛出掛著鈴鐺的金色圓環,瞬間一轉攻勢。
姜矣想,若早知暗中教導陸明溪的人是白雲舒,她就不會將含天怨還給雲清門了。
白雲舒先一步看出她的想法,撫上陸明溪的肩示意她收起含天怨,然後朝姜矣發問:“你出關後,為那些門派阻攔陸明溪開啟伏魔陣,隨後住在朝暮殿,還沒回過雲清門吧。”
姜矣把懷息劍召回身前,抿唇不語。
她確實沒回去,也沒有打探雲清門的消息,只知道陸明溪成為了少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