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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人習此道,無非是為的那個答案。”
“留在雲清吧。”顧憐生應允了,抬手揮卻,不在開口。
姜矣望著他孤寂的身影,忽然想到,未來一日自己也會如他一般嗎。
她隨江數拜過後走出堂外,江數詢問她:“你既然就在雲清,不能沒有身份,而姜縱……而你師傅的來歷難免會使人新生疑慮,不若予你一個外門弟子的名分?既不算正式弟子,也算名正言順,可以自由出入雲清。”
姜矣欣然接受,再次道:“多謝。”
第15章 預感
雲清門的弟子們這幾日討論最多的,便是那位破空而出的外門弟子。
“聽說了嗎,姜矣前幾日接了一個羌州的門令。”
“是那個三隻魔獸的門令嗎?”
“三隻?你沒聽執事弟子說嗎,姜矣回來上報的是十三隻,整整十三隻魔獸,而且註明兩隻是被感染狂化的魔獸!”
“天吶……門派規定至少五人為一組才能下山捕獵魔獸,她一個人,幹了十三隻……”
“以她的身手,即便與那幾個天賦異稟的內門弟子相比,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哎,天道趕著餵飯吃,這是萬年一出的天才啊,上周劍測,我都沒能接下她五招。”
姜矣沒有理會這些議論,她自顧自地做著門令,接取任務,執行,提交任務,如此重複下去。
練劍亦或者執行門令,她似乎天生就擅長這些一年如一日的事情。
但與練劍不同,姜矣接的門令多是殺伐的門令,因為比起做那些挑斂草藥,伐木砍竹一類的門令,她更擅長用劍擊敗魔獸。
外加自劍試發生變故後,各地都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動亂。
姜矣為應答雲清恩情,總是第一個接取清掃任務,每每辰時提劍下山,酉時又出現在執事堂,她似乎變得有些應激,陷入了某種常人難以發覺的偏執中,儘管面上不露聲色,但有幾次顧憐生感到不對,出於對她劍骨的關心,問她。
“你已劍道卓越,不必一直接取那些掃蕩魔獸的門令。”
可姜矣總是會平淡抹去自己身上存留的暴虐靈氣,說:“經驗不足,需要練習。”
姜矣在想,若她不是只精於劍道,若她早有防備,或者有更多對敵經驗,是否就來得及收招,是否就不會被對方洞察到破綻。
那個人就不會受此重傷。
如此幾次,顧憐生不再與她說這些,她到底不是雲清弟子,只是問她是否能控制住靈息,再得到肯定回答後,也不再過問。
畢竟,劍修之誼,情盡於此。
不過,那些弟子還在討論姜矣與內門天才們如若對上孰勝孰敗時,姜矣已經擊敗一眾人了。
應境台上。
“師姐!別打了別打了,拆招拆不過來了啊!”
一個少年一邊躲避姜矣的劍招,一邊含淚求情,他是池澤,當初以劍招迅疾越過一眾人破格成為內門弟子,現在卻也只是堪堪抵過姜矣出招的速度。
“她進步太快了。”二人比試的旁邊站了幾個少年少女,其中一個男弟子對身邊的人道。
“分明第一天邁入這裡時,她才打過最後兩個。”一名桃衣少女幽嘆:“真是不能相提並論,已經想放棄劍道了。”
短短數月,姜矣已經擊敗了絕大多數的內門弟子,包括他們這些其他弟子口中的卓越者。
唯獨一名手握黃符的陣修感嘆:“劍修真是恐怖,上次斬了我二十八道符,破了我五個陣,幸好我還有十三個靈陣。”
他是內門為數不多沒有被姜矣打敗的人。
桃衣女子卻不認他的帳,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說:“你比姜矣多修幾年道呢,不出幾年,就憑她那暴虐靈息,一轟你就沒了,還得意呢?”
一開始的男弟子也笑:“因為姜矣第一次見到你手中的符紙下意識的出劍,再到後來比試她又險些沒收住,幸好江數長老出手制止,你才能在這裡活蹦亂跳。”
姜矣確實很應激,以至於她看到符寧畫的陣法時,不可控的想起那天的情景,從而沒有半分留情。
桃衣女子忽然想到什麼,笑:“是啊,自從那天開始身上帶了幾十張符紙,又勝在了姜矣不擅陣法。”問:“符寧,你上次去參加陣選,雖然是第一,也是因為那個人因為不想讓李天一得第一,直接將他困在極天林直到陣選結束,才拿到的吧。”
符寧沉默,摸了摸鼻尖:“四家生來以靈作煤誰知偏偏生出了一個為陣而生的陣修?”
其實他也沒底氣,畢竟那個人那天困住李天一的陣法,幾個陣道大能花了半日時間才解開,更過分的事,解開陣法後,那個人把解陣答案印在了空中,似乎在嘲諷這群人愚蠢至極,氣的幾個大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鬍子都吹飛了。
何況那個人算不上為陣而生,因為她的陣法並非主修,宗族事務繁雜,她只是閒余之時學來玩的。
四家正統,以劍為氣,靈息修煉,好過百家數倍。
其他方面,即便涉及,也未必勝與專攻此道之人。
但符寧總是覺得,如今世上無人勝過那個人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