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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人去娛樂圈那是為了去撈錢,去出人頭地的,就咱白影帝是為了去懲惡揚善的。」姑娘又道,「你可別同其他人說。也就我們思州公安的人知道,那是白影帝是思州人,不過這事說出去也沒人信。」
「滿身黑料的影帝,誰能想到是我們的臥底呢?」
陳朝生有點懂了。
陳朝生還是大受震撼。
他竟沒看出師兄還有這志向。
他的師兄果然是十分偉大的狐狸精。
「那另一個呢?」陳朝生仔細看了眼。
好像也是他熟人。
「李老闆啊?」
「老闆?」陳朝生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那不是他冰清玉潔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師父嗎?他師父不是看見了錢,就覺得心煩麼?
他師父品行高潔,那可是李世民都知道的。李世民給他多少銀子換個長生不老,他師父還不是將銀子丟了。
那可是他師父誒。
「搞房地產的。」姑娘托腮,「要是他是我親爹就好了。對面的澄江花園,十幾套別墅,全是他的產業,真是要讓人羨慕死。」
「思州房價那麼高,我們這些打工人住出租屋,還房貸,他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麼大一塊地,真是讓人羨慕啊。」
「弟弟,你以後要好好攢錢,不然供不起房子。」姑娘拍了拍陳朝生的肩膀。
陳朝生想了想自己八百多平的陵墓,覺得自己實在未來可期。他也算個有房產的人,雖然他這房產在地下。
師父去做生意,這倒時他想不到的。
能教師父去做生意,那便只有一個緣由——在這個世界上,錢成了可以改變天地、不可或缺的東西。
「錢很重要嗎?」陳朝生忽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明白,人沒錢,就會死。
會因為沒有糧食餓死。
會因為買不起藥病死。
會因為沒有住的地方,風餐露宿,最後在很年輕的時候死掉。
會被有錢的人欺負。
他也要錢來修補劍鞘,也要錢來修建陵墓。
陳朝生不反感錢。
錢是一種很好的東西,讓人飄飄欲仙。
「弟弟,怎麼會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呢?」姑娘笑得花枝亂顫。
「那它呢?」陳朝生指了指牆上的最後一張海報。
上頭畫的是他的劍。
劍柄雕花,紋路清晰可見。
「尚方劍——國家至寶,現存思州市區懷南省博物館二層。」
「錢比它重要嗎?」陳朝生問。
劍好像是他生命里一個算得上很重要的東西了。沒了劍的劍修,應當不能算是個完整的劍修。
陳朝生無父無母,唯一一點兒積攢都耗在他的劍上,再就是他的陵墓。
說來他們這些追求大道的得到頭來還要講一個無欲無求,什麼錢財和劍都是身外之物。但就目前來說,陳朝生還沒見過無欲無求之人。
哪怕是聖人,也有欲望。是人都會有欲望,哪怕是無情道,對「道」本身的追求已經是一種病態的執念了。
他著實很難想像師父那麼一個近乎寡淡的人會去追求錢財這種東西。
「啊,你說尚方劍?」姑娘愣了愣,旋即向上頭那把寶劍望去。
「它是無價之寶。」姑娘笑著說,「我們思州的地標就是陳朝生陵墓的形狀,外頭加上尚方劍。」
「這麼一把劍,全世界都找不出復刻它的方法。」姑娘輕聲道,「有人說它是天外隕鐵打造的,但是幾百個專家研究了大半輩子,都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這把劍到底是不是陳朝生的所有物呢?陳朝生是從何處得到這把奇特的劍嫩?」
陳朝生聽得沒由來地眼角一抽:「陳朝生自己選的。」
「從劍冢裡頭選出來的。」他小聲說。
陳朝生想了想他的尚方劍。他的尚方劍是人用玉石打的,比他山玉還要堅硬。
裡頭不僅摻雜了他這麼多年出的血汗。他的劍很喜歡血的味道,大概是血裡頭有油脂,能教他的劍變得更亮。再多的就是劍意。
劍意怎麼是這些區區凡人檢測地出來的呢?
「弟弟,你要是出去了,一定要去思州的博物館看看那把劍。」姑娘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這種劍,那可是看一把少一把了。」
陳朝生嘆了口氣。
如今還有誰願意去練劍呢?
他的劍這些年似乎見多了繁華。陳朝生從那邊感受的記憶,可以說是十分凌亂的,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人間就是一個大的銷金窟。他的劍墜入紅塵里,怕是不願再跟他回去了。
他的劍正躺在錦盒裡頭,玻璃窗外世人敬仰。
就連這個時代的大詩人也爭著搶著來為他作詩。
那張海報的下頭便是一首小詩。
【尚方劍】
「劍仙的劍,尚方劍
一把好劍
真是好劍啊!
劍!」
陳朝生卻有噢是幽幽嘆了口氣,眸光不由得也暗淡下去。
如今還會有誰願意練劍呢?
要御劍的,坐飛機便是了,還不用擔心什麼修為不夠飛得太高從對流層去了平流層,窒息缺氧而死。
若是要殺人呢?一把木|倉就夠了。簡簡單單「砰」的一下,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