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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人竟可憐巴巴地說:「要不我退賽好了。」
林知鵲皺眉,慍怒道:「你說什麼傻話?不要哭了。別人涉黃被抓了你要難過,別人比賽淘汰了你也要難過,你這麼敏感,要怎麼在這個圈子走下去?」
杜思人被她嚇得一愣,還真止住了眼淚。
林知鵲說:「我拜託你,心硬一點,像我一樣,別整天管別人的閒事。」
杜思人傻傻地問:「你是說,你的心裡只有自己。」
林知鵲答:「是的,你也應該像我一樣。」
第60章 15-1
「餵?」
「朱小姐。」
「哦。一大清早,幹嘛打那麼多未接來電?」
電話那頭,朱鶴的聲音些微沙啞,字與字間環繞著某些清晨旖旎的纏綿,有個男人用某種故作低沉的濕黏的聲音在對她說話:「要不要幫你開電視?你要看《娛樂早發現》,我記得。」朱鶴髮出一聲綿長的「嗯」。然後是男人的輕笑聲,男人說:「別鬧。」
林知鵲打開免提,將手機扔在桌面上。
免得髒了耳朵。
「朱小姐,我以為你在出差。」
「我是啊。我聽起來像在做什麼出差不該做的事情嗎?」
林知鵲微笑:「沒有啊,我沒說出差不能叫鴨子。」
「嗯?」朱鶴在那頭輕笑出聲,而後口吻歡快地說:「沒有啦,是不要錢的。」
一副引以為榮的嘴臉。
林知鵲並不關心朱鶴的私生活作風如何、在全國各地到底有幾個男伴,她有火發不得,純粹只想打電話給朱鶴陰陽怪氣她幾句。
「朱小姐在看《娛樂早發現》。他們的記者昨晚也來現場了。」
「我知道呀。」
林知鵲打開房間的電視機,早間娛樂新聞的頭條,想當然便是前夜的比賽直播。
「你安排的。」
「記者去現場不是再正常不過?拜託,我不是呼風喚雨的女魔頭。」
電視上畫面切換,開始播一段杜思人的賽後採訪。
「我是說,杜思人這個採訪,是你安排的。」
「幹嘛?興師問罪啊?」
林知鵲不出聲,朱鶴也沉默,她們在電話兩端各自看完同一段採訪。
朱鶴說:「嗯,應對得還不錯啊。」
林知鵲終於忍不住問:「這是一個測試?」
朱鶴轉著彎回答她:「你知道觀眾為什麼喜歡這個節目?因為他們想要看到普通人是怎樣最終成為啟明星。越嚴酷的環境下,展現出越真實的人性,觀眾們要看的是這樣真實的人,要看她們露出破綻的時候怎樣應對窘迫,看她們怎麼平衡野心和友誼,看她們傷心,被打倒,但還繼續往前走。太順遂太完美的人,不適合這個舞台。」
「所以,沒有嚴酷的環境也要創造嚴酷的環境,在明知她心理壓力很大的情況下還要給她加碼,就為了看她展現真實的人性是嗎?」
朱鶴輕笑:「林知鵲,我以為你是很聰明,能夠懂得我的意思的。」
她是懂的,她只是憤怒罷了。
這世界總是遵循某些令人憤怒的規則在運轉著。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傻話:「如果她應對得不好呢?」
「那隻證明她不適合走到更高的位置。及時止損。不過,現在看來,她很適合。她算是聰明,懂得哪些事情需要示弱,哪些事情要表達決心。」
林知鵲出言相譏:「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盤算好自己每句話的目的。」
「你很不滿?我聽說了,你當著記者的面對節目組的人發脾氣,還提前結束採訪,昨天晚上,幾個記者都打電話給我,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口舌?」
到此刻,林知鵲才清晰意識到,朱鶴遠遠走在她的前面,早已掌控了全局。
但她嘴上仍不服輸:「那還真是抱歉,打擾了你的良宵。」
「你知道就好。不過,我很高興你是一個作風鮮明的人,有膽量做決定。」
「我不關心你高不高興,我倒是不太高興。」
朱鶴再次在電話那頭髮笑。
「你講話很直白。那好啊,你也可以像我一樣,工作之餘,去尋點讓自己高興的事情。你知道經紀人應該對自己的藝人抱有怎樣的感情嗎?」
朱鶴自問自答:「要像愛自己的生財工具一樣,以經營的方式去呵護她,要是愛惜到無法加以利用,那你們對彼此就失去了意義。除此之外,友情也好愛情也罷,這些都是超出的情感,共同的利益,才是最牢固的關係。」
「……」
「聽說你和杜思人以前就認識,你們是好朋友?」
「……不是,我們只是認識。」
「那很好。新一周的選手日程表,節目組已經發給我了,稍後我會轉發到你和三水的郵箱。另外,《群星》雜誌的編輯會跟你聯繫,這禮拜有一個封面採訪,三個人,人選我已經定好了,他們再下個周三就要出刊,拍攝時間緊,節目組給的時間太短,如果他們不同意放人,請你去解決。」
通話結束。林知鵲關掉電視,反手將遙控器擲在床上。
房間裡安靜下來。
她按出手機里的簡訊。最後一條,昨夜凌晨,杜思人發來的。
「我不哭了。」
*
陶樂心在陳葭的肩頭探出腦袋,大嗓門喊得整個排練廳都聽得一清二楚: